上一间斗篷都不愿。 他就仿佛是有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一般。 屋子里面是他的姑娘,是被他,被所有人一点一点逼上绝路的姑娘。 谢尘原本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刻,让她有了这样的念头。 直到刚刚那一幕,在他眼前上演。 他忽然明白,不是哪一刻,只是太多太多的痛楚和绝望,那是他从来都不知晓的,隐藏在她宁静面貌背后的,却终于撑不住了的绝望。 那些表面上的平和安静,其实内里早已渐渐空洞。 其实她有对他发出过求助的声音,她也曾期待的问过他,能不能放过裴桓。 可他却半点不解其意。 谢尘闭着眼眸,一点点回忆着这段时间来白歌的变化。 此时再看过往,方能品出她那时的酸苦和凄怆。 那些以往不曾不注意的细节,此时点点滴滴都似针尖狠狠刺入心底。 “吱呀——”一声,门开了。 刘院使脚步沉重的走了出来。 谢尘睁开双眼看过去。 刘院使来到他面前,看着眼前的俊秀如出尘仙人般的年轻侍郎,苍白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惶然。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孩子没能保住。” 谢尘身子晃了一下,李滨连忙撑住他。 他声音干涩的问道:“内子可还好?” 刘院使叹了口气道:“命悬一线,但幸而是救了回来,只是元气大伤,以后怕是子嗣有碍。” 谢尘闭了闭眼,惨然一笑,似喜又似悲。 是他一叶障目,愚蠢狂妄。 如此结果,已算是老天待他不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这时, 刘院使身后,产婆抱着一个极小的襁褓出来,走到谢尘身边。 她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了, 是个男孩儿呢。” 谢尘看着那个小小的襁褓,只觉上面血色刺的满目生疼。 “谢大人节哀。” 刘院使也觉得伤感,刚安慰一句却被李滨惊慌的呼喊声打断。 “三爷!” 只见谢尘唇边鲜血溢出,面如金纸。 刘院使伸手握上他的脉, 顿时眉头紧皱:“大人这伤势不能再拖了, 得赶紧用药休息才行。” 谢尘神色漠然的道:“我先进去看看她。” 刘院使叹了口气, 道:“谢大人, 你现在这样硬撑对身体而言绝非益事, 须知珍重自身,来日方长的道理啊!” 谢尘嘴角扯了下,用指腹携了下嘴角的血迹,没有答话, 只是径直跨过了门槛。 屋里有浓重血腥味弥漫着,太医和产婆都退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下人也都静默无声。 他脚步有些重, 越是靠近越是犹豫。 眼睛浮肿的小招的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的谢尘, 想起自家姑娘那么好, 遭这一番罪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就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气。 她从谢尘身边走过, 端着的铜盆重重撞了他一下。 “哼——” 谢尘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血红色的污水洒在他衣袍下摆上, 铜盆坚硬的边缘撞在他的胸肋处, 震动着因受伤而脆弱不堪的内腑。 喉中腥甜再次涌上, 那张本就苍白鬼魅一般的面孔更显出两分惨淡。 跟在他身边的李滨顿时心都揪了起来, 一双眼带着厉色的看向小招。 小招也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跟纸糊的一样。 谢尘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小招也是心有余悸,低着头快步往外走,生怕这位三爷动了真火丢了自己这条小命。 谢尘走进卧房,辛妈妈正在用湿热的棉帕为白歌擦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