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鹏觉得,这双眼,虽然朝向着他,却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在捕捉那片晃眼的白光,又或者,是透过他,在看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片刻,这双眼的主人说:“他不仅是我的教练,他还是我的男人。而我是他的女人。” 厕所门唰地打开,没控制好力度,猛烈地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开门的人似乎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急了……” 彭鹏没搭理他。 他望着杨梅消失的方向,那句话还在脑子里响。 很平静的一句话,基本不带任何情绪。但彭鹏偏从中听出了笃定的情感。 那是一个女人,认定一个男人后,由心而发的,浓烈而强大的归属感。 ☆、通过考试的女人 很快到了路考的日子,时间是早晨,日头很盛,光很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 杨梅是搭着李艳的车到地点的,李艳把车停到阴凉的位置,冲杨梅说:“我等着你,一会儿一起吃午饭。” 杨梅点点头,背身朝等候室走去。 等候室是一间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的屋子,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般的民居,大门还是木质的,推拉的时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屋子里空间不大,共两间房,水泥地,摆着长木凳数条,坐满了人。 杨梅来得不算迟,但看屋子里的人数,她觉得自己来得也根本不算早。 在攒动的人头前兜转片刻,杨梅总算找到一把空着的椅子。 椅子靠墙摆着,是一人坐的木椅。杨梅坐下去,屁股上感受到未散的热度,想来在她之前有人坐着这把椅子,并且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屋子里声音嘈杂,杨梅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网页,旁边一个人头凑过来:“诶,你也来考试啊。” 杨梅听了不自觉看过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在热烘烘的温度里,脸色煞白,看起来很紧张。 在这里等候的人,当然都是来考路考的。这不是废话么。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嗯。” 马尾辫听了,像是找到知音似的扯嘴一笑:“啊,真的啊,你是学了多久来考试的啊。我们教练就带了我们一周,我觉得根本不够啊……” 杨梅说:“哦,我教练就带了我一天。” “啊,一天啊,那能过么。” “能过。” 杨梅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金灿灿的傍晚,其实正儿八经练路考,连一天时间都不足,可杨梅就是有信心,她能过。 这份自信来源于对江水的信任,强将手下无弱兵。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杨梅扭头看去,彭鹏居高临下地站着。 瞬间,杨梅就明白了,她指了指屁股下的椅子,说:“刚刚是你坐着。” 她作势要起身,彭鹏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坐着吧,我站会儿。” 杨梅依言又坐下,眼睛瞟向门外。 彭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外站着胡教练和其他教练:“江教练呢?” 杨梅把手机收起来:“他有事儿,没来。” “哦。”彭鹏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朋友送我来的。” “哦。” 说到这里,彭鹏像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就这么静默地站在一旁。过了半晌,彭鹏忽然又说:“午饭一起吃吧。” 杨梅循声仰头,迎着光,看见彭鹏满脑门子的大汗。明明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这一头热汗是怎么出的。 “我和我朋友一起。”杨梅说。 “那把你朋友也叫上。” 杨梅思忖一会儿,最后淡淡道:“好。” 路考正如江水所言,从上车到下车,统共不过7、8分钟,平均每个人2分钟左右。杨梅甚至还没有加到5档,就被考官叫停,杨梅靠边停下,无意识地瞄过去,看见考官握着黑笔打分数。 90分,刚刚好,她通过了。 下车后,杨梅躲到树荫下给李艳打电话,叫她可以过来了。 挂了电话,人影就哗啦一下出现在身侧。杨梅笑看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江水。” “嗯。”江水站在阴影之外,暴露在烈日之下,他偏黑的皮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