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胡乱地把象牙塞给蔡明星,“给你了。” 中午,红头发到江水的公寓里,新家具已经换上,他尝试着在软沙发上坐了几下,“挑的都是最好的,用着还舒服吧?” “喝点什么?”江水走过去想沏茶。 红头发马上抬起屁股,“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水哥你过来坐。” 他给自己沏了杯茶,又给江水沏了杯,“水哥,找我过来什么事儿啊?” 江水递给他一沓钱。没过两天,红头发带着那沓钱站在机场等着。江水叫他来接杨梅,接个女人还郑重其事地把人叫过去耳提面命地叮嘱一番,这女人太重要了,他一点儿也不敢马虎。很早就到了机场,宁可多等几小时,也不要错过了。 可最后他还是错过了,在机场跑来跑去的,急得跟什么似的。 后来没办法,只好给江水打电话,主动承认错误或许还有点儿转机。 哪知道江水在电话里说:“她不来了。” 红头发五雷轰顶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好歹告诉他一声啊,让他白等了那么久,都快急死了。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只自己腹诽。 实际上,江水也没心情和红头发说这事。他也是不久前刚知道的。他在超市买年货,两种礼包,不知道该选哪种,于是给杨梅打电话,电话里,杨梅告诉他,她没法儿过来和他一起过年了。 江水问:“怎么回事?” 杨梅答:“我这边有点事。” 他问什么事,杨梅没回答。计划被打乱以及希望落空的感觉让他忽然有点气愤:“你别任性好不好。” “没有。” 电话断了。 为这事,江水不高兴了好几天。李云看出来,开玩笑说:“大爷,谁欠你钱了?” 他没搭理她,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李云弓下腰,手搭在他车窗上,“不会影响你速度吧?” 他简短道:“不会。” “那行。”抬眼往不知名的方向看了看,“姓刘的身上好多油水,他只做房地产?嘁,反正我是不信的。既然他赌你赢,你就赢给他看,让姓黄的后悔放弃你。懂么?” 话音一落,离弦之箭飞射而出。疾风鼓动李云的衣裤,她眨一眨眼,宛如看见一阵迷幻的烟。她真留恋这种感觉,又心潮澎湃又战栗万分。 如果那是一支毒,她就是瘾君子。她已经上瘾了。 全是北漂异乡人,过年的时候,李云一伙人就聚在一起。在城郊处,李云租了一栋别墅,为期一天,夜里一伙人吃火锅,在院落里架了烧烤架,还专门杀了一只羊,从下午开始烤,直到现在,四个多小时,香味早就引人垂涎了。 肉、酒、烟、音乐、火光。 男人、女人。 完全是不同于过年气氛的另一种盛宴,他们都是正当年华的年轻人,追求及时的乐趣。 红头发看中一个金发妞,大冷天穿豹纹吊带和黑色皮短裤。他以为她穿的是肉色厚打底裤,过去摸了一把才知道,她是裸腿穿的。 “你不怕冷啊?”红头发一边说,眼睛一边往领口里瞅。 金发妞把遮在胸口的头发捋到脑后去,一把勾住红头发脖子,嘻嘻笑着:“搂着你就不冷啦!” 才几句话功夫,两个人互相搂着,蹒跚又招摇地上楼里去。二楼全是卧室,哪一间都一样,任君挑选。 别墅装修的辉煌华丽,隔音却并不很好。但年轻人放得开,叫得很大声。隔壁江水从床走到阳台,有了呼啸的雪声,女人的声音依旧清晰在耳。 他笑一笑,把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全倒入口中。 不知何时李云走进来,也捧着一杯酒,一路走一路品。没错,是品。她说:“你这样喝,根本尝不出酒的美味。” 江水望她一眼,“那该怎么喝?” 李云侧靠在阳台栏杆上,另一只手晃荡着酒杯,鲜红的液体在透明杯壁荡漾着,挂下红酒的泪。她鼻子凑过去,嗅一口,嘴巴贴上去,轻轻地抿。 江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她的样子品酒。但他没李云那么好的耐心,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小口抿,到后来一口就闷了。 咽下去后,对李云说:“丁点丁点喝没味道。” 李云才不管他,只是笑笑:“随便你怎么喝。不过,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像什么。” “暴发户。” 江水蛮不在意:“那又怎么样。有的人想暴发还暴发不了。” 李云哈哈笑:“狂妄自大。不过我就是喜欢狂妄的男人,男人不狂像什么?——女人。” 江水只一弯唇,不说多余的话。 “在想什么?”李云问。 “没什么。” 看他一眼,笃定道:“在想你的小女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