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再无其他亲人,倘若将来他也不在了,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为孩子寻找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覆上小腹,那里已经不再像少女腰肢般细软,但孕育的却是一个新的生命。是她和沈清扬情感以及生命的延续。其实她又何尝想这样?只是其他公主的丈夫都在朝中领职,她没有。若是她一个人就算了,如今她还有了孩子。这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失去了一个给他遮风挡雨的人,如果她这个当母亲的再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环境,那真是愧对沈清扬也愧对这孩子了。 况且,李湛如今沉迷五石散,成天跟些和尚道士在一起,追求什么长生之术。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是死在这上面的?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除了姜素素,只是如今姜素素不在了,有个长得像她的也好。万一将来能有点儿作用呢? 梧桐看着迟迟姣好白皙的侧脸,心中恻然。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终于是不见了,她也开始跟其他深宫妇人一样,慢慢地开始用手段和心机来伪装自己。曾经她有人庇佑,如今无人庇护,什么都要靠自己了。也不能说是不好,只是跟曾经比起来,到底让人心中感伤。 迟迟闭了闭眼睛,对梧桐说道,“你去查查看,那个流月的背景,趁机也探探她的口风,万一人家不愿意进宫,我总不能强迫她吧。”她脸上露出一阵淡淡的倦意,梧桐点了点头,“我去办。”一面把她扶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殿下可是累了?” 迟迟点了点头,她怀孕之后本来就容易困倦,今天下午不仅没有午睡,还跑出去闹了那么一场,也是难免的。梧桐一边给她脱下鞋子一边给她盖上被子,迟迟垂眸看着她,吩咐道,“今天晚上做点儿稍微重口的吧,我想吃。晚膳好了叫我。”梧桐低头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迟迟的手轻轻拢上小腹,脸上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来。这个孩子一开始就很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父亲不在了,不能再麻烦母亲,所以迟迟自怀孕以来,除了感到困倦,其他的症状几乎都没有,连胃口都比平常好了许多。梧桐还经常打趣说,这是小公子皮实好养呢。她想也是的,只是这个孩子这么懂事,难免让人感到伤心,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沈清扬还在,这个孩子还会不会这么安静了。只可惜,那都只能是她的想象罢了。 过了几日,梧桐把流月的背景打听清楚了,回来跟迟迟仔细地说了说,听到纪无咎的名字,迟迟眼中露出一丝了然。她勾了勾唇,眼底却带了几分讥诮,“想来她这个恩公,就是纪无咎了。” 梧桐点头,说道,“应当就是纪大人,也只有他才对得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镜中迟迟的神情,见她神色莫测,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她这一路上都是孤身一人,或许有其他人救过她也未可知。” 迟迟笑了笑,没有做声。纪无咎是聪明人,单看流月的这张脸,就知道自己不能跟她走得太近,她这张脸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过了两日,迟迟在花园中设了宴,把一直晾在后院的流月叫了过来。流月给她行了礼之后她便让人家坐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笑道,“本宫这段时间精神不济,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她堂堂一个公主,能这么说话流月当然感到受宠若惊。忙说没有没有,迟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顺着说下去,而是说回了流月进京找的那个人上面。“这段时间本宫也让身边的人帮姑娘问了一下,姑娘的这位恩公,想必是个大人物呢。” 流月一怔,有些不明白为很么萍水相逢的迟迟会为她做这些,看穿她眼中的疑惑,迟迟笑着解释道,“不瞒姑娘,姑娘面容与本宫的一位故人十分神似,见到姑娘的第一眼本宫便心生亲切,故而想要与姑娘多亲近亲近。” 流月心中狂跳,能被长公主殿下称作故人的人,想来是非富即贵的。她又与那人如此相似,话本子里碰到这样的情况,她的身世都有一番大文章,莫不是她原本不是什么教书先生的女儿,而是什么富贵人家流落民间的小姐?如果是那样,那她的身份可就跟现在完全不能等同了。 流月抬起头来,笑着问道,“不知殿下那位故人,究竟是什么人?”见迟迟目光朝她看过来,流月连忙解释道,“殿下说她与我有几分相似,我心中也微感好奇,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见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