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热气氤氲的茶水,顾北清眉心微皱,抿唇没接话。 国内确实快要忙疯了,因为他足足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并且是临时的,在那之前没有任何的安排。 但要不是他一直扣着两个孩子的转学资料,昨天就可以带唐安宁回国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 “阿北,你心里是不是在怨我?” 阮纳森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问道。 他应该也很清楚,顾北清不想搭理他,一刻都不想多停留,甚至已经在隐忍,却仍这样自问自答下去。 “这次的事,我承认助纣为虐,明知那个女人的意图,有意放松警惕。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阮纳森抬头,目光诚挚地看着顾北清,承诺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越遮掩就越显得愚蠢,倒不如摆出来,开诚布公地说。 “既然你心里也清楚,我们不可能让孩子们继续留在这里。” 顾北清终于开口,说了句完整的话。 他本不想说话,至少能不说就不说,但显然阮纳森是打定主意要跟他聊。 即使两人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聊的。 “怎么,她怕了?” 阮纳森扯了扯唇,嗤笑道。 他那满满嘲讽和不屑的神情,让顾北清看着更加地不爽了。 因为他讽刺的对象,是他老婆! 浓眉微皱,沉声道:“是我不放心!” “你?” 阮纳森拧眉,目光紧紧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不相信我?” “是的。” 顾北清没有半点回避,迎视着他的目光,清晰回道。 这世上,没有比一个深深了解自己的敌人,来得更可怕,更不放心。 阮纳森对他来说,现在就是这样的存在。 从一个有恩的挚友,变成最大威胁的敌人。 “阿北,听你这么说,我很难过。为了那个女人,你竟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 阮纳森微叹一声,痛声说道。 这次顾北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深沉地看了他好半晌,才冷声道:“阮先生,安宁是我的妻子,她视两个孩子如己出,所以他们也等同于是我的孩子。没有一个父亲,会相信伤害自己孩子的人!” “阮……先生?” 阮纳森惊愕地看着他,细细咀嚼着这陌生的三个字,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阿北,你真要跟我划清界线,生分到这种地步吗?难道你都忘了,我们过去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吗?” 他痛心疾首,激动地站了起来。 但顾北清没有动,他就坐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脸色黑沉,声音清冷:“阮先生,过去二十多年里,我们之间到底是交情还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怎样,我感谢你那份恩情,过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绝对不会允许有下次!” “所以,你还是执意要跟我一刀两断?” 阮纳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向沉静的眸子里,隐隐有簇愤怒的火花在燃烧,连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顾北清眉心紧皱。 不知怎么的,那一刀两断四个字,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觉得继续这么耗下去根本没什么进展,只是浪费时间,遂起身,与他四目相视的时候,目光冷锐如初:“明天要是收不到转学申请,就当没这回事吧。” 他确实急于,也很需要给两个孩子转学。 但如果对方想借此来要挟他,那还是太嫩了。 在国外拧不过人,大不了把两个孩子带回国,相信唐安宁不会反对。 “阿北,你真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阮纳森脸色微变,仍在极力挽留。 但这些,在顾北清的眼里看来,只是虚伪的作戏而已。 他真这么珍惜两人间情谊的话,就不会利用秦子辰,那么处心积虑地谋害他的妻子唐安宁了! 顾北清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离开校董办公室。 “阿北,阿北!” 已经走出门一段距离,还能听到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