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高兴。 在场的不乏当年旧臣,不由就联想起当年那一场婚礼。那时这位还不是睿王,他是驸马爷。当年的驸马爷可不似今日这般豪爽,手段高明地周旋半晌,待众人发觉新郎竟已遁了的时候,人家驸马爷已经在洞房里伺候公主了。 如此这番一比,不少人心中不由感慨,看来,睿王对今日这位要更爱一些。 太子重伤初愈,不宜多喝,便一直冷眼旁观。只见苏墨弦已喝得站都站不稳,身形摇摇晃晃,他左腿上的无力和跛行便更加明显。 待苏墨弦走到太子身边时,太子唇角一冷,用力一脚踢出去,直直踢上了苏墨弦伤重的左腿。 苏墨弦只觉剜心一阵剧痛,同时一阵汹涌之气在血脉之中逆流,原本被内力压制下去的那股剧毒今夜就已经到了爆发边缘,此刻一经触发,终于再也压制不下去。苏墨弦几乎能听到“嚯”的一声,血脉逆流,剧毒攻心而来,再不可挡。 苏墨弦重重倒地,同时用力克制住喉头腥甜,吞下已到唇边的鲜血。 睿王一倒,场面一刹那凝滞。 阿不见状,连忙上前来扶,同时侧过身去,拦住其他人的目光,将苏墨弦的不正常遮掩。 太子这时假笑一声,“看来三弟是真的醉了,诸位看看,他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太子此言一出,尴尬解除,几名大臣跟着赔笑起来。 魏王苏墨炎却是从头到尾将太子的动作看在眼里,他轻咳一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哥都舍命陪君子了,本王看大家今夜就到此为止放过他吧。阿不,还不快扶三哥回房?” 阿不连忙将苏墨弦扶起来,苏墨弦俨然醉死一般,双眸微阖,全无力气只能由阿不支撑。 太子不悦,冷笑一声,苏墨炎立刻举了酒杯上去拦住,“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又对大臣道:“哪位还没喝够的,只管来找本王,今夜本王打算不醉不归。” 魏王好饮,千杯不醉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他不醉不归的话一出,立刻激起了男儿天生好斗的心,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连太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阿不将苏墨弦扶回新房,看到院子里的喜娘和丫鬟时,苏摩弦的眼睛里生起没有人看得懂的笑意。而后,他挥了挥手,将所有人挥退。 艰难地走回新房,每走一步,脏腑都仿佛被绞碎又仿佛被炸裂一般。沉重地拖着已经溃烂的左腿,留下一地断断续续的黑色血迹。 触及新房的门,苏墨弦的双手克制不住颤抖,而后,用力一推。 新房里,一室冷清。红烛孤零零地燃着,哪里见得半个人影?只余地上被丢弃的喜袍。 苏墨弦就站在门外这么望着,脸上没有疑惑,没有惊讶,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只有平静,平静地望着一无所有的新房,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可是这世上,哪里的新房里没有新娘是本该如此呢? 终于,他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得眼底一片通红。 他缓缓走进去,乌黑的血迹将新房沾染,留下一地的幻灭和凋零。 苏墨弦重重倒在床上,头埋在鸳鸯锦被之中,俨然大醉之人,倒头就睡,除了……他那不正常的渐渐痉.挛的身体。 酒的确喝了不少,却远远不至于醉。一切形态,和酒醉无关,不过是,毒发了。 武帝离开后,苏墨弦暗中派阿不去药房取解药,片刻后,阿不无功而返。 那一刻,他捏着酒杯的手指麻木而僵硬,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其实一切,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原本根本不必再让阿不去看,只是他却终究按捺不下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奢望。 对她,不论境地多么绝望,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她那一分奢望。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一直以为的他对她的折磨,其实不过是他不甘心放弃的对她的一丝奢望一丝执念而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