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阻碍她都越过了,最后却在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她一味防备着苏墨弦给她的那几个人,但这个时候她真是无比想念她们。她一味想着智取,这几日苏墨弦偶尔武力解决的事她还颇为看不起,但这一刻才明白,不论是智谋或是武力皆是下乘,真正上乘的该是智谋和武力全都牢牢占着。 譬如眼前这个人。 既可以利用她来个黄雀在后,又能用武力欺压强抢。到底自己技不如人,倾城还是服气的,但一定不会甘心。 她为苏墨弦夺的东西,怎么能甘心给别人? 如果甘露丸这里功亏一篑,苏墨弦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苦受痛? 倾城想到这里,冷声问:“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那个人并不说话,只是面具之后传来一声冷笑,显然在笑她的明知故问。 远处流华宫灯火通明,喧喧嚷嚷,呼喊“刺客”之声,兵刃交接之声,惊恐慌叫之声,一片混乱,引得宫中禁军出动,四面八方而来,全朝那一个地方奔去。倾城如今所处这个位置昏暗隐蔽,但料想不用多久,这整个皇宫每一个角落就都会禁严。 倾城想,如果和这个人硬碰硬,一定没有胜算,若是回到瑾妃那里去,后患虽然许多,风险也大,但总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从长计议。这个念头一起,倾城再度垂死挣扎地返身逃跑,一面高呼“刺客”,寄希望于那些禁军。 但是偏偏她方才选的路线太偏僻,流华宫目标又实在太大,根本没有禁军听得见她。而那个黑衣人却已再度追了上来,那人似乎也知道要速战速决,决不能再拖,出手便一举抓住了倾城的手腕,用内力捏紧,迫使她分开牢牢握住的拳头。 倾城咬牙忍着,就是不肯松手,灵台却刹那清明,一瞬间,她恍然大悟,“慕珏,竟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虽然慕珏在慕家不受重视,但他到底是慕家的人,他又素来精通一些暗中的手段。慕珩调动慕家的暗卫,绝对逃不过慕珏的眼睛。以他的细心和智谋,见微知著,一经联想自然什么都清楚了。今夜跟着追来,刚好可以来个黄雀在后。 黑衣人正是慕珏不错,慕珏闻言,低声一笑,“多日不见,你倒是愈加的机灵了。若是今夜没有我,这个被千藏万藏的东西还真就要被你得手。” 倾城被慕珏牢牢抓着,硬碰不能,当机立断便动之以情,“慕珏你放了我吧,甘露丸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也算相交一场,成全我可好?” 慕珏清冷的眼睛深深看着她,问:“这一次,你又是为了谁?” 倾城不答话,移开目光。慕珏此刻的眼神,她多看一眼都心凉,凉自己也凉慕珏。 “苏墨弦吗?”慕珏冷笑着说出答案,“你想治苏墨弦那条被剧毒侵蚀损伤的腿?那你就该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我现在宁愿盯着你让你吃下去这甘露丸,也绝对不会让苏墨弦得到。” 倾城闻言,猛地回过头来,双目乍然迸射出寒芒,“慕珏,想不到你不止狼子野心,心思毒辣,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不要忘了,你上一次中毒,还是苏墨弦的解药救的你!” “是他救的我吗?”慕珏扬声反问,“若真要清算前事,那又是谁设计让我中毒的?他要置我于死地,从未手软,我为何要放他一条生路?” 倾城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盯着慕珏,半晌,冷笑一声,“是吗?那么我也万分后悔我曾经给了你一条生路!我就不该把解药给你,就该在当日为苏墨弦除了你这祸害!” 慕珏浑身猛然一震,盯着倾城眼中一瞬间全是难以言喻的神情。似震惊,似痛苦,又似不甘,似暴戾。 他这一刻的情绪动荡,便让倾城觑准了时机,她另一只手上的银针不动声色对准了他射去。慕珏双目骤然一缩,身形如风一般闪开,倾城趁机挣脱开他,转身就逃。 但是逃,也绝对不可能逃得过慕珏。 倾城以前学习药理的时候曾看过一个有趣的例子,说是一个人花了五十年的时间养出了一朵天下间最为滋养的花,偏偏该她没有缘分,一日这朵花机缘之下竟被一只野兽吃去了。那人万分痛恨不甘,最后将野兽的血活生生放干,自己喝了,所谓吃其肉、引其血方能解恨,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虽未直接吃下那朵花,但喝了那个血后仍然得到了她最初想要的效用。 这千钧一发之际,倾城知道自己是等不到人来拖延了,慕珏也绝不会手软,莫名的,她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自己吃了,让苏墨弦喝她的血吗?她倒是不怕放血,但却怕极了那个例子只是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