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面前,就是连他爹,都不敢说脏话。 老人家无奈又好笑, “你遇着什么事儿了到底,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事啊。” “你是我带大的,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啊。快说吧,说不准姑奶奶还能帮得上忙。” 少年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的姑奶奶欸。”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裴姑奶奶表示洗耳恭听。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住着一头凶猛高贵的虎鲸和一只狡诈又弱小的鲨鱼,有一天,鲨鱼和虎鲸打起来了,然后……” “等等。” 老人家饶有兴致地打断他,“既然虎鲸这么凶猛,鲨鱼这么弱小,它们是怎么打的起来的?” “……因为鲨鱼很狡诈。” “好好,你继续说。” “然后……总之就是打起来了,打起来的原因双方各执一词。但就这件事而言,您觉不觉得,一只高贵凶猛的虎鲸跑去跟一只鲨鱼计较,显得有点掉份儿?” “那就要看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了。如果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自然是要追究到底的,但如果只是被拔了一根海草或者捡走了一个贝壳,我觉得,高贵的虎鲸未尝不能宽宏大量地放它一马。” “那如果鲨鱼嚣张到非要虎鲸道歉才肯罢休呢?” “那就公平客观地去反思一下事情的缘由,如果真的是虎鲸的错处更大,作为强者,心态就要放的更宽广。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既是尊重鲨鱼,也是尊重虎鲸自己,你说对吗?” 对……对吧。 其实认真算起来,截止到他们两个正式开战之前,确实是自己欠莳音一个道歉。 少年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裴姑奶奶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经意间开口, “十七啊,那只鲨鱼是公的还是雌的啊?” …… 裴时桤太了解他姑奶奶了。 对于连自己的棺材都准备好了的老人家来说,人生中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子孙后代香火延续。 期盼到甚至恨不得裴家这颗独苗苗能早恋早育,二十岁前就听见孩子叫爸爸。 “雌的。” 少年又夹了一筷子青椒, “不过您死心吧,物种不同,无法繁衍,否则就要遭天谴。” …… . 初秋的天气就像恋爱中的小姑娘,阴晴不定。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到了中午,天空中就已经坠了层层灰色的云。 一团一团阴沉沉的,空气里凝结着浓重的水汽,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坐在教室里都嫌闷的慌。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一中的夏令时要到国庆后才结束,学生们还可以享受半个多月的午睡时光。 但裴时桤今天中午压根没午睡。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个中午的童话故事——究竟怎么样才能在不损害虎鲸大王威严的情况下维护海洋和谐。 最终因为失眠,第一次没有踩着铃声进教室,打破了自己的人生记录。 这个点,离正式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都还睡眼惺忪的,灌咖啡醒神。 所以站在后门门口纵览全局,靠窗倒数第二排那个唯一握着笔杆子学习的女生就显得格外突出。 少年走过去,在莳音身后坐下来。 “咯啦——” 椅子往后一拉,发出闷重又拖沓的声响。 女生依旧在认真学习,背脊挺直,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半点反应都懒得给。 这么阴冷的天气,她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白t,露出两条纤细而白皙的胳膊。 头发扎成高马尾麻花辫,扬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下来,衬的脖颈的线条很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