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不用签名,但维生素是需要签名登记的。 可直到现在,这个医生也没记住她的名字。 外形亮眼的女生天生就是比一般人更能留下记忆点,她们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比其他人获得更大的关注度。 她可以努力装乖可爱装活泼,凭借着不动声色的言语技巧逐渐成为自己社交圈的中心,可以花很多时间去琢磨别人的喜好从而“抢”走莳音的伙伴,甚至还能以同为失恋者的身份获得亲近和认同,在三个人的小圈子里把“受益者”莳音排挤到边缘地带。 这些事情,她都做得很好。 但是她始终无法像莳音一样,轻易地就让陌生人记住自己,每到一个生疏的环境都能让其他人主动过来和她攀谈,而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地去思考话题。 倘若现在做一个调查问卷,问你更喜欢跟谁做朋友,在莳音和宁词之间,大概班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女生都会选择宁词。 如果问的是你更喜欢谁来当班长,出于一种隐秘的小心思,百分之八十的女生还是会选择宁词。 可如果,问的是你更希望成为谁? 那么百分之百的人都会选择莳音。 莳音总说裴时桤是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长得漂亮,家庭优越,艺术天赋还高,甚至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够超越自己考年级第一。 造物主造人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完全公平。 她需要费很大的努力很用力去做的事情,人家随随便便就可以达到了。 这可真是让人……不甘心。 “你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被扎到吗?” 柔软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宁词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上药的人已经从医生变成了莳音。 女生握着药水瓶和棉签棒,神情温和而友善,好像完全不觉得她们之间有过什么嫌隙。 她迟疑着摇了摇头, “没了……对了,校医姐姐呢?” “她去买饭了。” 对方把手里的医药工具放下,冲她弯了弯唇, “再过十分钟就放学了嘛,她就说干脆请我们吃晚饭了。” “……莳音你跟校医姐姐关系很好吗?” “好啊,她人超级好也超级可爱的,我超级喜欢她。” “哈,可爱?你的审美可真奇葩,事实上,我们都觉得她有点高冷欸,平时给我们开药的时候,表情都特别严肃,开个感冒药也像做晚期肝癌手术似的。” “会吗?” 女生思考了一下, “那可能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表情被质疑专业能力吧,毕竟曾经因为这个被说过。” “欸,被谁说过?” “就是学生们呀。” 莳音不愿意多聊这个,眉眼弯弯,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不过话说,你怎么会带那么多玫瑰花?而且哪家花店这么不专业,都不去刺,就算不发生事故,也容易会被扎伤吧。” “不是花店买的,是直接从我家附近的花圃里剪下来的,不是马上就要文艺汇演了嘛,我们准备的歌舞剧里要用到挺多玫瑰花的,我就直接跟那个花圃的主人要来了一些。” “哇,羡慕,我们高一时候的合唱表演也需要用到玫瑰花,都是在花店里买的,价格还挺贵,要是那个时候认识宁词你就好啦。” 宁词抬起头,笑了一下, “那位花圃的主人不缺钱,种花就是为了情趣,如果不是很熟的话,他也不会随便送。” ——话音一落,她就后悔了。 人家说的是以前的事,并没有提什么要求,大概也就是寒暄而已,自己这几句话一出来,顿时就显得特别小家子气且尖酸刻薄。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必定会把她的印象分往下拉十分。 宁词蹙蹙眉,心里头涌起一阵懊悔。 大概是被刚才在门口的事情刺激到了,她现在还有点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不过对面女生的笑容依然非常自然,语调柔和, “也是。不管怎么说,种花还是一个挺费心力的事儿。” ——瞧,不过几个来回,高下立分。 自己的尖锐刻薄和对方的轻描淡写,对比实在是鲜明的很。 莳音又想了想, “但我怎么记得,郭漫臻他们好像也是在准备一个歌舞剧来着,一个班可以被允许报两个类型相同的节目吗?” “我就是跟郭漫臻一个组呀,我们一起演《茶花女》。” 女生就诧异地挑了挑眉, “啊,你说郭漫臻演茶花女吗?” 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