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想,但林守溪睡着的时候,小禾还是会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因为在场的人多,她也无法做更多的动作了。 楚映婵坐在林守溪的对面,与她娘亲挨在一起,无论马车多么颠簸,这位仙子始终坐得端庄,仿佛尘外之人。小禾看着她修长的腿和素净玉带系着的腰肢,亦觉美好与羡慕,也不知未来哪家少年有福分,可以将这等世外仙子抱入洞房。 至于慕师靖…… 不知为何,慕姐姐近日沉静了许多,黑色棉裙的她怀抱死证,总出神地望雪,不知在想什么,唯一开过的玩笑也只是说,师尊上次给她的信里,说不准在雪天赶路,这次回去让她知晓了,恐怕是要挨罚的,你们可要帮我瞒一瞒啊。 小禾与楚映婵听了,都表示要主动揭发。 不过慕师靖换上黑裙之后,小禾确实常有熟稔之感,她知道这种熟稔之感来自哪里:神血要吞噬她时带来过一段记忆,记忆里有位黑裙少女于冰海上投掷长矛,少女黑裙,面容模糊,她娇小的身躯渺若尘沙,可比之浩大亿万倍的天地却仿佛只是她随手搭建的舞台。 如今那根无人能搬动的黑色长矛还插在妖煞塔中,证明着那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久远的历史沉淀在土壤里,将大地堆积出厚重感,小禾每每将思想的尺度放宽广,身体里都会涌出深深的无力感。随着邪龙的死去,体内的神血也臣服似地安静了下来,她寻找雪山若木的念头随之变淡,倒不是她意志消沉,而是她更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她现在的境界,根本不足以跋涉过这么久远的路途,过去念头之所以强烈,一是姑姑的遗愿,二是神血作祟,它想吞噬自己,获得自由。 回忆起与邪龙的战斗,小禾隐隐觉得,除了神血之外,她体内还潜藏着隐患,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 那就修行吧…… 小禾看着身边少年的睡颜,渐渐放空了念头,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以小手覆着,露出了浅浅的笑。 如果这是个干净的世界就好了,那现在就是一家人郊游返城,无忧无虑…… 小禾这样想着,鳞兽的蹄步亦跟着渐渐慢了下来,神墙近在眼前,大家陆续下车。 林守溪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的手下意识摸索了一会儿,如触绸缎的丝滑感让他意识到不对劲,转过头去,他看到了小禾傲娇的脸与微红的耳尖。 不待小禾出言责备,他趁着楚映婵背身下车之际,亲了亲少女的面颊。 进入了城门,充斥空气的污秽感消失不见,眼前是繁茂的市集,有拿扇的戏子,有挑担的老农,有来往的商户,有穿行的兵卒,无论富贵贫贱,他们脸上大都有笑,这是神墙的庇荫。 “随我前去神殿。” 下了车,时以娆向林守溪与慕师靖瞥了一眼,说。 小禾与楚映婵想要同去,却被时以娆阻止了。 “圣壤殿并非市集,哪怕是我亦不可无由带人出入。”时以娆说。 小禾央求了一番,可向来对她很好的时以娆态度强硬,并未允许,她只好询问些别的。 “时姐姐究竟是哪里信不过,要测他什么?”小禾问。 “并非信不过,只是那一剑太过惊世骇俗,不可等闲待之。” 时以娆话语清冷,说:“人饮神浊,会生百目,添三头六臂,化而为妖。妖开脉凝丸,苦修数年,亦可显化人形,同样如此,过去就有过残神借助人形混入神山,杀戮修真者的惨剧,这样的事虽少,但不得不防。” “我是人。”林守溪说。 “人也分朋友与敌人。”时以娆说。 “我帮过你。”林守溪又说。 “我的安危代表不了人族的安危。”时以娆玉首轻摇。 “可我也是道门弟子,姐姐要将我带入圣壤殿,是否也要与师尊知会一声?”慕师靖问。 “她若有不满,让她带剑来找我。”时以娆冷冷道。 慕师靖听得出来,她对于师尊已无半点畏惧,甚至说,对于当年那场战败,这位神女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