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贺瑶琴再说话,司暮雪举起了另一只手,刷地落下,又在她另一面脸颊上打了个巴掌,贺瑶琴漂亮的脸蛋都红肿了起来,隐隐透着血痕。 啪!啪!啪! 巴掌声在石桥边不断响起,贺瑶琴的脸颊一下子挨了数十下巴掌,她被打得翻倒在地,双颊红肿难辨,她的唇角也溢出了血丝,耳朵嗡嗡作响,若非她是修道者,此刻耳膜定早已裂了。 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烧起来了,火辣辣的痛,碰都不敢去碰。她艰难地直起了倒在地上的身子,重新跪好,眼泪却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强忍着哭声,身体却是颤个不断。 司暮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拔出剑,想要将这个犯了大错的弟子杀死,最终却没有动手。 贺瑶琴跪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师尊的靴子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看到了师尊离去的背影。 此刻,石桥镇后的许多房子里,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吓怕的居民们终于鼓起勇气,陆续探出脑袋,打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最终,他们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贺瑶琴身上。 贺瑶琴跪在这里,失魂落魄。 她遥望司暮雪远去,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长街尽头时,她才动了动红肿的唇,用极轻的声音说:“你不是我师父。” 司暮雪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也不在乎。 她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敌人一网打尽,免得再夜长梦多。 林守溪与道门门主早已跑远,再想寻找已十分艰难,但巫幼禾应该还没走多久,她离开之后,势必要去和林守溪会合,若是能找到巫幼禾的行踪,那就还有一线机会。 司暮雪这样盘算着。 但她又算错了。 在林守溪与小禾定好的计划里,黑虎岭一战后,他们并不会会合,不仅不会会合,他们走的路甚至都是相反的。 一直与司暮雪追逃,最终只会陷入绝境,所以小禾准备放手一搏。 她要去的地方是道门! …… 夜里。 宫语从昏迷中苏醒,脑袋依旧沉甸甸的。 她用力地睁开眼,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却觉空白一片,她低下头,看着披在身上的雪白毯子,又看了看在身旁闭目小憩的少年,隐约明白了一些事。 她抬起头,摸了摸高烧未退的额头,心想,这就是生病么? 她已经三百多年没有体会过生病的滋味了。 高烧的不仅是额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很烫,烫得吓人,但这种烫似乎不是病症的烫,而是……宫语也说不清楚,她偶有过这样的感觉,却从未如此强烈,强烈到令她身躯颤抖,几欲燃烧。她并不知道自己吃下了丹药,只当是病,咬着唇,强自忍耐着。 宫语侧过头去,眯起迷离的眼眸,看向小寐的林守溪,凝视许久。 隐约间,她似听到了心底冰川碎裂发出的声音,她分不清这种声音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只是凭着本能伸出了手,轻轻抚摸上了林守溪的发。 这稍稍的动静就让林守溪睁开了眼,他一惊,旋即看见师祖微红的眼眸,松了口气。 “你醒了?”他习惯性问了句废话。 “嗯。”宫语略显礼貌地作答。 “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嗯……师祖没事就好。” “我没事。” 短暂而俗常的对话仓促开始,飞快结束,他们之间靠近的距离似也因之而远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林守溪低下头,不由想起先前疗伤的过程,脸颊微红,他别过头去,深吸口气,似想说些什么,缓解眼下的尴尬,而宫语同样恬淡地低着头,似也在想话。 忽然间,林守溪猛地将宫语抱住,身子一转,顷刻间缩到了神像后面,与一旁高高垒起的柴垛挨在一起。 宫语仙眸微缩,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地选择相信林守溪,没有挣扎也没有过问。 外面有马蹄声响起。 稍许,敲门声响起,未得到回应后,庙门被直接撞开,门外的人径直闯了进来。 林守溪凝神细辨,闯进来的是两人,似乎也是一男一女。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