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便是平京最大的一片山脉,一直绵延到桐城,直延伸到桐城之南! 小院儿的空地紧挨着山林的一处地方,刨开了一个大坑,似是作为新坟用。萧袭月站在坟墓边,身后的荷旭、香鱼一人抱着锦夕,一人抱着银汉。 这时突然院子里来了个补丁斗笠的青布衣裳男子,身材高大颀长,手里拿着装豆腐的篮子,模样像是来买豆腐的百姓。 萧袭月听闻身后的动静,微微侧了侧头。“可有被人跟踪?” 斗笠被一只骨节匀称的大手揭开,赫然露出一张表情刻板的脸来,五官端正,赫然不就是剑风么!“剑风办事,娘娘放心!” 她确实是放心。剑风做事向来稳妥,少有失手。萧袭月瞧了一眼剑风手中挎着的篮子。“拿到了?” “回禀娘娘,取到了。”剑风将豆腐篮子的盖子解开,取出一团破青布包裹的东西,解开来是个土褐色的陶罐子。剑风跪地双手呈给上,萧袭月眼睛里有浮光闪烁,伸出双手去接。手,忍不住有些轻颤。 陶罐子握在掌心,冰冰凉凉的,明明不重,握着却似有千斤!萧袭月亲手将陶罐子放入土坑里,一捧一捧地撒上泥土。 这里头装的是骨灰,是当日平津王府她院子里失火,烧死的女人。萧玉如。 “你害过我那么多次,恨我了那么久,最后竟然为了我舍了自己的性命。你说,我是该如何看待你呢?” 大年初一当晚,也就是皇帝秦琰被刺重伤的第二日,朝廷已经有了风吹草动把矛头指向平津王府。当晚萧玉如找上了门,跪在地上说要替她死,当做以往的恕罪。萧玉如说自己以无意求生,只求能死得有一些价值。萧袭月本是不愿,无奈她就是不走,跪在她门外结果给昏倒了。 宣平侯府被封,萧玉如已然没了去处,不可能跟着施蔷蔷母女去国公府,也不可能带着一身污点回将军府去。萧袭月只得将她留下一晚,打算第二日再做打算。结果第二日一早,便发生了那官兵围攻平津王王府的事!而本晕着的萧玉如一下就醒了——原来她是假晕的! 大火起,萧玉如执意要代她一死,只求萧袭月以后能将她骨灰与她娘的葬在一处。仵作检验的尸首是萧玉如,当然和萧云开是血亲。是以,陈太后才半信半疑的将那尸首当做了萧袭月。 立好了坟墓,萧袭月又烧了些纸钱。关于萧玉如,曾经的记忆是那般的坏,是以,萧袭月也没有想到这一世她竟然会帮她。是啊,前世,萧玉如母女知道被利用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遭了郑氏和萧华嫣的利用,只当那对母子是她们的靠山。 “五妹,你便先在这里将就些日子,等过些时候,四姐便将你重迁,风光大葬!”萧袭月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平日里姐姐妹妹喊得多了内心并没有一点波澜,可是,这一次,她是真心的姐妹。 纸钱烧过,萧袭月朝屋里走。多停留在户外是不安全的,被人看见便是大大的不妙! “殿下进来可好?” 剑风说得很简洁。“还好。” 萧袭月停下脚步,不满地侧头看他。“还好是多好?还是多不好?”多说几个字会死么? 他,他只是习惯了少说话,剑风略羞愧,低下头抱剑禀告:“殿下已经南下,不久就可挥兵北上,铲除陈太后!” 平津王的士兵顶多三十万,而陈太后却有百万,萧袭月忍不住担心。 “好,你再设法将上官娉婷和苏蝉从大牢里救出来,之后咱们便南下去与殿下会合!” 剑风略有迟疑。“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过……陈太后未能抓住娘娘,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上官侧妃和苏侧妃,以她们二人为人质。尤其是上官侧妃。恐怕营救不易。” 这道理萧袭月岂会不知道。“你有多少把握?” “属下加上无命他们四个,恐怕只有不到两成的把握。” 两成……“聊胜于无,但,切记要保证自身安全,此行南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要靠你们照料。” 剑风闻言,在萧袭月的目光下,心里竟有些紧张和重任感。“娘娘放心,只要剑风还有一口气在,定然不会让娘娘和世子、郡主受到半点伤害!” 他说得出,定然会竭尽全力做到。秦誉也嘱托过他,必定要将萧袭月母子三人安全送到平津。 秦誉沿着另一条线南下。那条线能最快到达平津,但是也最凶险最容易被截获的!萧袭月母子三人,纤弱的纤弱,幼小的幼小,快马兼程实在怕累坏了,而且一对孩子抱着同行,哭闹起来动静也大,容易被发现。是以,秦誉将最安全的一条线给了他们母子。从这一片山脉直接南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