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兮说,毕竟时过境迁,于事无益,只是徒增她的压力罢了。 “由此看来,黎瑞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岳氏本家,而据我了解,他入朝为官之时岳群川正值盛势,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交集,所以交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岳凌兮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眸底划过一簇亮光。 “他是替别人做这些脏事的。” 楚襄长指抚过她顺滑的发丝,在颊边停留了一瞬,尔后低声道:“他年轻时不得志,在工部待了五年还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宋正鸿曾经推举过他两次,都被父皇以资质平庸驳了回去。后来有一年棠河决堤,他提出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这才崭露头角,如今想来,他背后或许有人提点,而除掉岳家就是他们这笔交易中的一环。” “这个只有等回到王都再查了。”岳凌兮沉思片刻,月眉渐渐拧作一团,“陛下,另外一种可能是什么?” 楚襄面色趋冷,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他也是当年律王谋反案的从犯之一。” 岳凌兮愣了愣,一股寒意从后脊蔓延开来,连骨节似乎都凝成了冰柱,令她浑身僵硬。 十年了,若他真是从犯并且隐藏身份至今,那也太可怕了。 思及此,她突然意识到不对,旋即脱口而出:“陛下,以黎瑞的智谋而言绝不可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更何况律王发动政变时他还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官,根本不足为律王所用,说不定是指点他的那个人——” 话音戛然而止,她发现楚襄定定地凝视着她,眼中尽是毫不保留的赞赏。 她与他想的毫厘不差,幕后黑手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参与了谋反,但没有被查出来,只有岳群川知晓,他怕秘密泄露就想将岳家的人赶尽杀绝,可惜这是个大工程,没有人帮忙他根本无法完成,所以他就选择了郁郁不得志的黎瑞,借他的手杀人,然后再将他推至高位。 一切都连上了。 但这也只是他们的推断罢了,并无依据,真正的答案还要靠黎瑞来揭晓。 岳凌兮凝着那双水色浅眸看向楚襄,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指腹轻轻扫过她脸颊,温存中带着些许安抚之意。 “且把心放下,有我在,他插翅难逃。” 她虽然聪慧机敏,但遇着这种倾覆朝野的大事总归是没经验亦没把握的,有他一句话便如同含下一颗定心丸,那种慌张不安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她眼角发酸,忍不住去搂他的肩颈,“我让陛下费心了。” “知道就好。”楚襄略略一笑,横臂箍住她的腰,“准备拿什么来报答我?” 岳凌兮蓦然抬起脸来盯了他一阵,然后脆生生地说道:“陛下,我以身相许可好?” 听到这话,楚襄半天没有吭声,笑容亦渐渐沉落不见,尔后宽袖一挥,纸砚印玺如数滚落于天工织锦地毯,她尚且来不及惊呼就被他一下子按在了横案上,紧实坚硬的身躯压下来,挤得她胸口发闷。 “若是有第二个人待你如此,你也会以身相许?” 岳凌兮沉吟片刻,旋即摇头:“不会。” 楚襄稍稍气顺,又道:“为何对我与其他人不同?” “陛下与其他人本就是不同的。”岳凌兮抵着他的肩窝,垂下长睫细声道,“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能有陛下这般严明睿智、刚正骁勇?我是平凡之人,自然无法免俗。” 平时听到她这样夸奖,楚襄定是满心舒畅,今天却有些不耐。 “若我并非楚国天子,亦无这一身光环,你可还会如此?” 岳凌兮怔怔地瞅了他半晌,眼中雾气徐徐散尽,徒留一汪水亮,楚襄俯视着她,忽然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拱了拱,原来是她的手钻进了两人身体的缝隙之中,然后一路往下,隔着夹绒锦袍轻轻抚弄着他坚实的腹肌。 “即便陛下不是陛下,身体总不会变,每每触及我都觉得分外安心。” 这倒是实话,夜里睡觉之时她总是喜欢把手搭在上面,对这二两肉不知有多喜欢。 楚襄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哼,脸色稍微好看些了,岳凌兮似乎没有注意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