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熟,却感觉龙榻重重地沉了几下,身侧仿佛有一只大象在翻身,他睁眼看去,岳凌兮正瞪着那颗硕大的圆球,双颊微微鼓起,似有些郁闷。 他啼笑皆非,俯身亲了她一下,道:“大清早的,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我起不来……”岳凌兮翻了下身,又是一阵地动天摇,见楚襄下意识地让开位子给她,俏脸不禁飞上两团红云,“你瞧我这笨重的样子,真怕哪天睡着睡着就给你挤到床下头去了……” “怕什么,掉下去了就让他们再造个更大的。”楚襄低笑道。 原本玄清宫的寝殿里放着的是寒玉床,冬暖夏凉,安神益气,就是有点偏硬,岳凌兮身子重了之后睡起来时常腰酸背痛,楚襄便命人换了一张有栏杆的红木床,既安全又舒适,就是打回去重做了好几次,弄得精造司上下战战兢兢,唯恐有失。 “别——”岳凌兮忙不迭打消了他的念头,又轻轻地捶了下他的肩膀,“你非得让他们笑话死我才好么?” “谁敢?朕罚他去北地挖煤!” “暴君。”岳凌兮嗔了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 笑闹之间,先前那点儿小郁闷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了,楚襄看着岳凌兮抿唇娇笑霞飞双鬓的模样,心头一动,不由得埋下脸庞吻住了她,轻柔舔舐,辗转吮吸,直到她气喘吁吁才颇为不舍地放开。 岳凌兮知道这大半年来他忍得辛苦,遂搂着他的颈子安慰道:“还有一个月就卸货了,你再坚持一下……” 楚襄一阵大笑,旋即扬起眉头故意逗她:“然后呢?” “……臣妾便任陛下搓圆捏扁。”岳凌兮红着脸道。 “这是皇后的独门秘招,朕可不会。”楚襄俯身凑至近处,声音低哑却满含挑逗,“自从皇后的手有了些力气之后,朕就经常被皇后弄得硬如钢铁,还会放烟花……” “陛下!” 岳凌兮脸蛋爆红,撑起笨重的身子就要去捂楚襄的嘴,他不躲不闪,还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铁臂一伸就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不那么费力。 “皇后息怒,莫动了胎气。” 楚襄讨好地摸了摸岳凌兮的肚子,却被她一掌拍开,“陛下还记得皇儿在这,这般没羞没躁的,他们都该被你教坏了!” “皇后帮朕抒解的时候他们不也在?朕还喝了他们的粮食,弄得皇后娇喘连连,那会儿怎么没听见皇后提起这事……” 话未说完,岳凌兮已经羞得快要钻进地底下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 她好气又好笑,偏偏嘴拙,找不出一句反驳之词,只能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瞪着他,他也知道娇妻自打怀孕以后脸皮就格外薄,怕她激动起来真伤了身子,遂不再逗弄,诚心诚意地低下头来认错。 “皇后莫气,是朕一时得意忘形,言行不端,以后朕一定争取给皇儿做个好榜样。” “你还说!”岳凌兮不依,直把他往外推,他收拢双臂又蹭了回来。 “不说了不说了,皇儿都听着呢。”楚襄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又把那双雪嫩柔荑握在了掌心之中,“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们的母后是天下最好的女子,父皇喜欢得紧。” 岳凌兮瞥了他一眼,表面还绷着,心里却止不住地发甜。 可不能让那些宫女太监们瞧见他这副德行。 思及此,岳凌兮拉着他下了床,道:“我饿了。” 楚襄见她嘴角上扬,眸底含光,知道这番话她是受用了,遂无声一笑,弯下腰替她把绣花鞋穿好,然后才扶着她缓慢地步出了内室。 外头祗候的一干奴仆听见了脚步声,知道两位主子已经醒了,于是立刻端来了温水供他们洗漱,弄完之后,晨雾和含烟又捧着锦袍和宫裙为他们各自更衣,因是旬休不必出门,所以两人都穿得宽松随意了些,乍看之下,倒有种寻常夫妻的感觉。 整理妥当之后,两人依次在圆桌旁坐下。 宫女鱼贯而入,挨个呈上六只冰纹玉碟及两套银质蟠螭碗箸,浓郁的香气顿时在花厅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岳凌兮素来节省,入主玄清宫以后连带着也化奢为简,所以饭菜都是刚刚好的两人份。不过厨子却是个妙人,既做了薄切雪天果子狸这种赏心悦目的,也做了麻辣肚丝、八宝兔丁这种下饭的,除此之外还专门为岳凌兮准备了一小碟腌好的水芥皮和小黄瓜,酸甜脆爽,极为开胃。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