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信用卡抽^出来。” 我依言而行,他腾出一只手递过来他的电话:“把这张卡的卡号给涂秘书发过去。” 把这些事都做完,听到他问道:“还记得这张银行卡的密码吗?” 我说:“记得啊。怎么?” 他说得几分漫不经心:“怕你忘记了。” 李相南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托着腮,有些忧郁的模样:“杜绾,你说我这次年级第一的位置是不是要保不住了?选择题一半都跟你选的不一样。你语文成绩这样好,这摆明意味着是我的成绩在下降。” 我随口说:“提前恭喜你走下神坛李相南。你不是在百日誓师大会上说要低头行路不问前程吗?请你自己说到做到行吗?” “誓师大会上的稿子又不是我写的。”李相南从后视镜中看看我,“杜绾,你现在想到高考,紧不紧张?紧张的话我来安慰你啊。” “你就成心想看我紧张出丑是不是?” 李相南说:“完全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昨天晚上看了篇解压的文章,觉得挺适用。你要是觉得紧张,可以给我发发短信啊,聊聊天啊,我都是随时有时间的。实在忍不住也可以跟我发发脾气啊,打我也行,总归我是你男朋友嘛,你做什么我绝对都无条件包容。” 他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下,车子忽然一个紧急拐弯,堪堪擦着另一辆车子开过去。接着又行出四五百米的距离,猛地刹车停下。 我一下子被转得头昏脑涨,迷茫状态中听到李相南的声音,比我好像更加迷茫;“这里好像不是我家…” “这里是顾宅。杜绾身体不太好,今天淋了雨,要着紧喝点姜汤。何况我也不认识你家在哪里。”我的安全带被人解开,车子外不远处有几个人举着雨伞小跑过来,我捂着额头,听到身边顾衍之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马上会有司机送你回去。” 说话的空当,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两把雨伞分别撑在车子两侧,将疾风细雨完全阻隔在雨伞之外。管家微微躬身,微笑着说:“少爷。”又向里看了看,“杜小姐。” 顾衍之把车钥匙丢给其中一人:“后面还有个杜绾的同学,胡叔你送他回家。” 二十分钟后,我洗完澡下楼的时候,顾衍之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穿一身浅米色的家居服,头发微微湿润,大抵也是刚洗完澡的模样。侧脸的短发清俊利落,两条腿搭在一起,正翻着手边的一份文件。听到我的脚步声,随手合起文件丢到桌边,向我伸出一只手,眼角微微有点笑容:“绾绾,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过来,眉眼从容间微微上挑,仿佛带着一点温柔意味。就像是二月里化开的薄薄春水,分明冷淡拒人千里,却莫名总给人一点浅浅的暖意。 就像是会上瘾的,残忍的幻觉一般。 我停顿了一下,才走过去。捧住他递来的姜汤的时候,嗅到他身上一点刚刚沐浴过后的香气味道。 自回来顾宅,我和他还没有这样一起单独地相处过。甚至这些天我们的交谈也寥寥无几。更确切地说,在今天学校见到他之前,这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我和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也只有七十一句而已。我牢记得这样清晰。 片刻之后,他将我手里喝完的姜汤接过去,问我:“后天是周末,有没有时间?” 我看看他,说:“有的。怎么?” 话音落下,手心的电话嗡嗡响了两下。我打开,李相南的短消息传过来:“我已经到家了。后天你有空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他的短信难得这么精简。我正要回过去,顾衍之忽然问我:“李相南怎么认识你的?” 我抬起头,他的姿态轻松随意,这样的一句问话就像是闲谈。然而我终究无法将我自己编的谎言也当成闲谈,顿了一下,才有些不以为意地说:“哦。就是以前在初中部的学生会认识的啊。” “然后从初中追你到高中,是不是?”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然而还是点点头。紧接着他又开口:“他是追你追得最久的男孩子了?” 我又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他说:“最后今年终于把你追到了手,成了你的男朋友,是不是?” 我开始觉得有些点不下头去。停了停,才说:“是啊。” 他看看我,说:“那你喜欢他哪一点呢?” 我看看他。这次终于装不下去。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若无其事地掩饰过去。然而顾衍之,有时候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故意。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问一个鼓足所有勇气才敢向他表白,被拒绝后仍然深深喜欢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孩子,说,你喜欢别人的哪一点呢? 这个问题简直太为难人。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