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开那份文件了。」比昂奇重新将洪堡帽戴上,拉整衣襟的同时,也在迅速调整状态。 昨天他前往歌剧院拜访的人正是达尼洛?卢切斯,也就是尼基口中的「那位先生」。比昂奇将李奥波与西蒙切利掛勾的证据,拿到总是为卢切斯保留的包厢内亲自交给对方,里面光是李奥波与西蒙切利在餐馆里背对背分坐邻桌的照片,便足以使达尼洛明白家有内鬼。 虽然卢切斯既未参与营救比昂奇的行动,也明确在委员会上对比昂奇提出警告,但他始终相信卢切斯以铁腕治理家族内外的原则不可动摇。这便是比昂奇与亲信们通宵辩论的主因,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达尼洛?卢切斯会制裁唯一的继承人。 「但却没想到自己能逃过一劫?」卢切斯语气讽刺地说道。 比昂奇淡淡一笑,即便卢切斯最后在车上说的那句话使人起疑,但他确实没有把握可以毫发无伤。只不过,现在距离全身而退还差得远。 卢切斯将手枪收回枪套内,本就不悦的神色如今多添了些肃穆。他走到姪子的尸身前,沉默凝视好一阵子。李奥波面朝下得倒卧在地,胸口涌出的鲜血混着残雪形成的泥泞逐渐蔓延,很快就会让那张脸浸在一片污浊之中。 「当年领养他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早有预谋,唯独你父亲除外。」卢切斯一边从口袋掏出米黄色手帕,一边蹲下身,趁着血污沾染之前,将李奥波手上那把枪抽走。「没有比桑提诺更值得小心应对的人了。」 比昂奇看着卢切斯将地上那把手枪包起,向后藏进裤头,若映衬着对方所言,也许这能视作一种缅怀之举。但卢切斯是位实事求是的人,此举主要的作用是混淆事发经过。 「他有向您解释吗?」比昂奇向四周察看,虽然他确定卢切斯早已净空这个路段,但维持谨慎是保命的好习惯。 「解释什么?」卢切斯没再看过姪子一眼,他踏上主要道路,示意比昂奇一同步行。 「西蒙切利与他达成的协议?」 比昂奇在卢切斯后方隔着两步距离,当初他派人跟踪李奥波,却没有时间详细调查李奥波与西蒙切利的往来细节。 「支持他顶替我的位置?不然还有什么好理由让这懒小子起心动念?」卢切斯乾笑,「反正我们死后都是要亲自向天父懺悔的。」他意味深长得转头看了比昂奇一眼。 「我并未料想到您会亲自动手。」比昂奇坦言,他没有想过卢切斯会亲手处决叛徒,但也未曾对李奥波的后路抱有多乐观的希望。 「为什么?因为他是我兄弟的儿子?这种背叛才是最羞辱的,虽有血缘关係,却不比路上捡来的狗。他羞辱这个家族,也泯灭对圣母发的誓。」卢切斯愤愤说道。 比昂奇没有办法辨析这股怒气,究竟是因为卢切斯坚守信条的直拗?还是因为失去亲人的无奈?于是他保持沉默。 卢切斯选择弃车步行,代表不远处有人手接应,或是有其他能自行退场的方法;而藏匿李奥波的手枪,是要混淆杀手的身分,但家族的人一定知道他出发前往比昂奇的宅邸,也一定明白李奥波是卢切斯派来处决比昂奇的枪手。 「你会为此负责,比昂奇阁下。」果不其然,卢切斯立刻说出他的猜想。 「您与李奥波一同出发,无论如何解释,您的不在场证明都太过牵强。」 「确实,等别人发现车子的时候,想必还会有其他谣言,但卢切斯会宣称比昂奇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真正的谈判。比昂奇立刻会意过来。 「在哈德逊河边那晚,若不是我的手下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