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说:“哄皇后高兴。” 莱希听了暗暗咂舌,半晌才干笑道:“我给陛下拿点装饰的东西,光是雪人可不好看。” 灵犀睡到天色大亮,茫茫然地起床穿了衣服,她推开窗户,一眼看见穿红色斗篷的雪人,不禁笑了一下:“有趣,谁做的?” 羲和帝从外面走进来,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灵犀见他袖口靴筒落满了雪,便有些心疼:“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爱玩,快把鞋子脱掉,若是专门为我堆的雪人,那也很不值当。” 羲和帝笑道:“不相干,是我自己想玩。”两个人唧唧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又吃了饭,羲和帝叫人准备了两匹高头大马,要带灵犀去郊外踏雪。 灵犀兴致也很高,穿上厚厚的棉服,系上斗篷,与羲和帝并辔而行。御林军则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以免打扰皇帝的兴致。 郊外冰天雪地,灵犀才走了几步,就耷拉着脑袋,沮丧道:“好困。” 羲和帝有点无奈:“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你是猪吗?” 灵犀趴在马背上:“真的好困啊。” 羲和帝心想她大概真的很累,但是自己又实在不想折返回去,想了想,他领着灵犀到附近一处农舍。农舍没人,大概已经被御林军请走了。屋子里的炕倒还算干净,羲和帝把外衣脱下来铺在床上,灵犀温顺地缩成一团,枕在他的腿上。阳光透过窗纸,暖融融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羲和帝见她睡得香甜,自己也歪到旁边睡下了。 结果两人在农舍了睡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才意兴阑珊地回宫,羲和帝觉得自己睡了一整天,晚上精神好,大概可以看一夜奏折。结果灵犀提议道:“我晚上想看戏。” “你自己看。” 灵犀凝视着他:“不。” 羲和帝顿了顿,才说:“你不会认真看戏的,灵犀。戏台上刚开始唱,你就会说饿,说困,要去散步,吹风。结果就是你把我丢在戏园子里,你自己跑出去做一堆无聊的事情。” “我不会那样的。” “你会。”羲和帝肯定地说:“你一定会。” 灵犀仰头看天,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你不要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我没有装!”羲和帝郁闷道:“我也不是很忙,但也没有那么清闲。” 灵犀并不是那么想看戏,既然羲和帝要去书房忙正事,灵犀百无聊赖,就陪他一起在书房里看书。莱希捧过来一竹筐的纸张,笑道:“这是刚从驿站取来,说是从犬戎族那边寄来的信笺,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许久,就凑做一起了。” 羲和帝没有在意,随口说:“犬戎族来的,必然是写给这位女大王的。” 灵犀把竹筐接了,放在书案上一封一封地拆看,果然是族中人所写,寥寥数语,都是讲述如今的生活状况,又祝愿灵犀在京城的生活幸福。他们不知道灵犀与皇帝的恩怨,都以为大王是以和亲的代价换取了中原皇帝对犬戎族的照拂。 随便拆了几封,灵犀忽然瞧见一个略精致的信封,她撕开封皮,抽出信纸,只觉一股柠檬香传来,信笺上寥寥一行字:“陟彼南山,言其采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灵犀心头突突狂跳,唰地把纸揉成一团,她悄无声息地出去,见廊檐下有火炉,忙把信纸放到炉火上,待其烧成了灰烬,这才转身回去,脸上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羲和帝只顾看奏折,倒是没有留意她。灵犀有些心神不宁地呆坐了一会儿,那一夜的事情并不是她的错。蓝贝贝才是罪大恶极的人。但是他非但不觉得羞愧,反而堂而皇之对对她说出无耻的话。 他要是敢来找我,我就杀了他。灵犀恶狠狠地对自己说。 羲和帝把笔放下,朝她微微一笑:“是不是挺无聊的?” 灵犀回过神来,脸上有些不自在:“还好。” “今天月色很美,出去走走。”羲和帝说着,起身取了外套,把灵犀拉起来,给她披上。 “你不做事啦?” “我没有那么忙,”羲和帝翻起帽檐,盖在她的头上,又理了理她的头发,笑道:“至少没有忙到冷落妻子的地步。我刚才瞧见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怕是在屋子里闷坏了。”他自己也系上黑色的大氅,又拍拍自己肩膀:“外面风大,靠在我身上。” 两个人依偎着走在院子里,此时已经是午夜,廊檐下的灯散出昏黄的光,太监朦胧着眼睛守在门槛处,没得到吩咐是不敢上前的。羲和帝与灵犀并排坐在台阶上,就见那月光宛如白银泄地,满院子散发着冷冷的青光。 这两个青年男女痴痴地看了一会儿,都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 ☆、新人旧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