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感觉自己粗糙的指尖划疼了他的肌肤。 顾庭树亦伸出手,一寸一寸地摸着她的膝盖,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要确认她的受伤程度。最后他收回了手,心里已经清楚那次刑罚对她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 “膝盖有几块骨头错位,一开始就没有接好,所以留下了病根。”顾庭树瞧见轻声说:“不过没关系,宫内御医技术很高,他们会治好的。” 何幽楠想起了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心里忽然很厌烦。尽管她也曾荣宠六宫,但那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现在的生活,这才是她少女时代最向往的婚姻,也是她这一辈子对幸福生活最顶级的构想。 “我只是被废黜的人,我不想回皇宫了。”何幽楠轻声说。 顾庭树以为她在恼恨自己,顿了顿才沉声说:“你要我给你道歉吗?” 何幽楠吓了一跳:“不是!”几乎要下床跪下。 顾庭树摆摆手,又拍了拍被吵醒的幽幽,他放轻了声音:“我现在不是皇帝,也不会跟你摆皇帝的架子,快躺下。” 何幽楠这才重新躺在枕头上,两人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将要睡着的时候,顾庭树才轻声说:“你勾结蓝贝贝拐走了灵犀,罚你是应该的,现在远涉千里救我,这是你的功劳,我会赏你的。” 何幽楠就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和幽幽一路走来,受过许多苦楚,好几次差点死在路边。难道我做这些是为了您的赏赐。您真是不懂人心啊。”她虽然觉得伤心,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轻轻地用被角擦掉眼泪,转过身不声不响地啜泣。她独自哭了一会儿,听见顾庭树呼吸沉重均匀,显然是没心没肺地睡着了。何幽楠又是气又是无奈,只好擦干眼泪自己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做了两人的饭,又拿着信去码头。却见码头上所有船都停靠在港口,似乎一桩生意都没有。她问了几个船老板才知道,最近海盗猖獗,连续抢劫了好几艘商船,还杀了船员。因此大家都不敢出海了。 何幽楠皱眉,替顾庭树发愁。那船主见这女人虽然寒酸瘦弱,然而眉眼尚存几分姿色,不禁涎笑着问:“小娘子是要出海吗?孤身前来也不怕丈夫担心?” 何幽楠对这些男人的搭讪并不陌生,但是她也没有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走了。信既然送不出去,那么他们大概要在瑞龙岛滞留一段时间,她想到这里,忽然又高兴起来了,她希望这样的幸福的日子可以长久一些。 但是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去领月钱的时候,管家跟她说下个月不用来了,并且指责她干活偷懒,弄坏了女主人的衣服。何幽楠知道他是找借口克扣工钱,但是她也不好像个泼妇那样跟人辩白争执,于是她不耐烦地说:“您直接说给多少钱吧,我懒得听你念经。” 管家被说破了心思,有些气恼,从怀里取出一串铜钱,数了一遍才丢给她,又说:“这还是看你可怜……”一句话没说完,何幽楠已经甩袖子走人了。 何幽楠在街上胡乱走了一会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了。这会儿不到正午,她还不能回家。若是回去了顾庭树必然要问她为什么没有做工,她若是说被辞退了,又要惹得他担忧了。她怎么能让顾庭树这样的男人为了钱发愁呢。 其实瑞龙岛很富庶,在这里找个洗衣做饭的差事并不难,然而那些工钱又不够养活三个人的,单是顾庭树的药费这一项就是极大的一笔开支。何幽楠坐在街边的石头上想啊想,想得头都大了。她也过过苦日子,也知道很多谋生技能。但是对于一个需要许多钱的女人来说,可选择的路是极少的。 一个喝醉了的男子晕乎乎地走上来,梗着脖子朝何幽楠脸上瞅,一句一句地喊着:“燕儿,怎么许久没见你了,你妈说你病了,不会是故意躲我吧。”大咧咧去拉她的袖子。 何幽楠早就躲开了,又是嫌恶又是厌烦地瞪了他一眼。谁知那男人伸开了双臂,老鹰捉小鸡似的拦着她不许她走。何幽楠气得满脸通红,正在僵持着,一个涂脂抹粉地中年妇人跑过来,抱着男人的胳膊道:“张公子,你认错了,燕儿在屋子里呢。” 那男人转脸看见了老鸨,不由得笑了起来,又迈着步子摇摇晃晃地去了远处的花楼。这老鸨却立在原地,摇着一把牡丹团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幽楠,她是阅人无数的,只这几眼就把这妇人的家境猜得七七八八。她满脸堆下笑容,走上来给何幽楠作揖:“我店里的客人鲁莽,吓着夫人了。” 何幽楠不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虽然她也做过那种事情,但那是为了活命,跟那些娼|妓是不一样的。她敷衍着点点头,转过脸就走。那老鸨也不追,只是温和地说:“这位夫人在路边坐了两个时辰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何幽楠脚步顿了顿,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但是她却犹豫了一下。老鸨走上来跟她攀谈,两人坐在僻静巷子里的一块石头上,这老鸨话多,但是并不惹人厌烦,讲了自己年轻时如何打拼,又如何接下了这个店。别的东西倒是一个字都不提,临走时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包手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