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了门。 李太太进了屋子,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头发还是湿的,便皱了皱眉,喝令着他身旁的小厮鹤云:“还不快去拿块干的手巾来给你们少爷擦头发。” 鹤云答应了一声,很快的便拿了一块干毛巾过来。 他正打算亲自上手给自家少爷擦头发的,但李见贤已经是从他手中将手巾拿了过来,自己开始动手给自己擦头发了。 他一面用手巾擦头发,一面就说着:“娘,请坐。” 李太太也不坐,而是又开始喝令着李见贤身旁的鹤云:“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去吩咐厨房熬碗姜汤送过来。若是你们少爷着了风寒,仔细你的皮。” 鹤云垂着手答应了,转身正要走,李见贤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让厨房里也熬碗姜汤送到瑞少爷那边去。” 李太太忍了这么长时间的火气终于是发作了。 “你倒是什么事都惦记着他。怎么,你还真将他当做你的弟弟了不成?他又不是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算得你哪门子的弟弟?” 李见贤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娘,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慧姨娘。只是你们长辈之间的恩怨,实在是没必要延续到我们下一代身上来。” 李太太一听,一时只气得两只胳膊都有些酸软了。 “瞧着你说的这冠冕堂皇的话。怎么,你这是责怪你娘的意思?” 李见贤低敛了眉目,声音小了一些:“儿子不敢。” 李太太冷笑:“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我做娘的一片心只是为着你着想。前些日子顶着被吴家打脸的那些话,好不容易的求着吴老爷答应了你和他女儿的亲事,结果你就一句,儿子现下还小,不想考虑婚事,就把娘的这一片苦心给推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今日倒更好了,那个小崽子掉到了水里,那是他自己的事,左右那温泉池子又不深,他自己不会爬了上来?再不济周边也有的是奴仆,自然是会下去将他捞起来。要你逞得什么英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教那个贱-人怎么笑话我呢。哦,你再千方百计的不待见我又能怎么样呢?见着你儿子不还是把我的儿子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她这一顿海骂完,李见贤没有做声,只是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起来。 而李太太见着他不说话,又是一顿骂。末了可能是觉得对着这样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跟一截木头似的李见贤骂得没有意思,也有可能是骂得累了,她扔下了一句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这句话之后,终于是转身走人了。 而李见贤依然是木然的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静。 小厮鹤云推门进来,手中朱漆描金托盘里放着一碗姜汤,见着自家少爷这副模样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不敢上前。 “少爷,”片刻之后,他才轻声的提醒了一句,“姜汤拿来了。您要不要趁热喝?” 李见贤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就移到了托盘里的那碗姜汤上。 “拿来吧。” 鹤云答应了一声,将托盘放在了桌上,而后双手捧起了姜汤递了过去。 李见贤伸手接了过来,也不迟疑,抬头便一气喝干了。 喉咙里顿时火辣辣一片,连带着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像是被这姜汤给浇到了一般,火辣辣的就抽抽了起来。 他在想,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活得轻松一些,非要这么每日的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 这样的家,他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而次日,他禀明过了李老爷,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带着随身小厮鹤云去了他家店铺外地的分号,彻底的弃文从商去了。 李太太是在他离开了之后才晓得的。当时有李见贤院子里的丫鬟去他屋子里打扫,见得桌上有一封书信,写明了给李太太的,那丫鬟不敢怠慢,忙就送了过来。 信里无非也就寥寥的几句话,写着儿子不孝,去外地店铺里学习做生意去了,让李太太在家里多保重之类的话。 李太太一看完这封信,只觉得怒火中烧,立时就咬牙切齿的将这封信给扯了个稀巴烂。 这样不给她长脸的儿子,当初她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 而这边厢,林太太正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给林老爷写封信。 原来林太太那日自打从李太太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是坐卧不安的。 中间她曾将鬓发斑白的李掌柜叫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