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是唐奕承在飞机上第一个便否决掉的可能,抿了抿唇,他说:“陆语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如果事情捅破了,她会受到伤害,我不能让她卷进来。” 蒋仲勋眉头紧锁,不再噤声。 ** 轿车行至中途,唐奕承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的号码,激得他的呼吸隐隐一窒。 这个瞬间,他一直因为担心陆语而高高悬着的心,悄然回落了些,她能打电话给他,至少证明她是安全的。可就在唐奕承下意识地换算了一下时间后,他的眉心又蹙起来。 b市,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接听,唐奕承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微弱的音节、透过细微的电流渡进他的耳膜。 “唐……” 只发出这一个音,电话另一端便陷入了沉默。 那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声音,仿佛耗尽了陆语此生所有的力气,也用光了她这辈子全部的勇气。她一手捂着口鼻,生怕自己再一开口,呜咽声就会泄露,让他听见。 “陆语?”唐奕承不自觉地僵直了身体,握着电话的手更紧。 从车窗外掠过的尖顶小别墅和波光粼粼的哈德逊河,全都沐浴在阳光里。这一刻,唐奕承也许并不知道,隔着浩瀚无际的大西洋—— 他这边日光倾城。 而她,正在地狱般的黑暗里独自挣扎。 “小语,你怎么了?”唐奕承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平缓如水,隐隐透着一丝急切。 听着他这样叫她的名字,陆语到底还是没控制住,从鼻腔里溢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打给唐奕承,却又在感觉到他那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时,让她再度瞬间崩溃。 这么多年,陆语的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旁人的知冷知热和关切善待,她都把它们收集起来,点点滴滴地挤在心上,喂食那个男人留给她的伤痛。可她每一次感到难过心碎,每一次感到对生活的乏力,每一次感到自己走入了绝境,她第一个会想到的人,却还是他。 他明明已经让她那么疼了,可她为什么还是会想他? 那几声小猫似的哽咽,像是一只爪子,狠狠地挠在了唐奕承的心口处,留下了重重地一道血口子。他动了动唇,就要开口,可陆语却在这时慌乱地挂掉电话,把手机紧紧地压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回应唐奕承的,只剩下一片“嘟嘟”的忙音。 ** 随后,在哈德逊河畔那幢摩天大楼里召开的记者会,跌破了所有集团大股东的眼镜 豪门惊婚:花心总裁的天价逃妻。 这一天,后来被称为是集团历史上,最动荡的一天。 在唐奕承步入记者会现场前,他接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金发碧眼的公关部经理递给他的、刚刚拟好的新闻稿。唐奕承敛眸扫视一眼,与一般的官方言论无异,含糊其辞、不承认伤人事件,老外也善用文字游戏。 另一个,是宋远的电话。 那份新闻稿,只是让唐奕承皱了皱眉。 而宋远那通电话透露的消息,却让他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里,足足愣怔了三秒钟。 记者会上。 面对记者连珠炮似的追问,唐奕承竟然没有拿出新闻稿,而是用流利的美式英语承认了自己当年曾将人打成重伤的事实,并诚恳致歉。 “辜负了外界的信任,我很抱歉。那是一位少年因冲动不羁犯下的错误,单纯的打架事件。如果事件可以重演,我也许不会用当时的激进方式去处理,我也许会理智冷静的去面对。为年少的错误负起责任,是我们为成长付出的代价,也是时光带给我们的成长,谢谢。”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深深地在镁光灯和摄影机前鞠了个躬,九十度。 现场静止了片刻,而后出现骚动。 有掌声,有赞叹,也有集团一众老股东的嗟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