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的,只有这一位的知道自己来了,还淡定自若不慌不忙的态度! 眼见着卫起开始发火,宋仪倒是早有预料。 换了她,一大早过来,还是去拜访下属,结果被对方扔了一条冷板凳不说,人还半天不到。末了姗姗来迟还没个什么太好的脸色,不生气才怪了。 只是宋仪自认为自己也是个有风骨的人,脸上挂了笑进来,道了个万福:“王爷见笑,宋仪实则是受宠若惊,因想着总不能邋遢地出来,让王爷笑话。是以,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斟酌犹豫,衣裳换了一身又一身,最终也没挑出件好的来……” 话到一半,宋仪就用袖子掩了唇,似乎有几分羞涩。 一起跟着过来的雪香,险些将自己的头埋到地上去。 别人不清楚,她是清楚的。 姑娘那分明是慢吞吞慢吞吞到极点了,除了开头那一件,根本就没换过衣裳! 我家姑娘在扯谎,我家姑娘在扯谎,我家姑娘在扯谎! 雪香内心是崩溃的。 同样,内心崩溃的还有在一旁的陶德。 这宋五姑娘…… 这神情,这态度,这理由! 一看一听一琢磨,大家伙儿就知道你这是瞎扯淡无疑啊! 雪香跟陶德都知道,卫起能不清楚? 他不客气地上下扫视了宋仪几眼,最终道一句:“近日来过得蛮滋润。” 嗯? 蛮滋润? 宋仪简直有些猝不及防,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 卫起话说出口,一看宋仪那表情就知道她没懂,不过也无妨了,自己心里偷着乐也好。 “若不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本王,怕是还以为你现在在对陈横说话呢。” 陈横…… 宋仪是跟这一位开过玩笑,叫他娶她,亏得陈横没吓死。 方才宋仪也是巴不得能吓死卫起的。 她知道自己是开玩笑,卫起也知道她是开玩笑,两个人之间并无什么芥蒂。 宋仪走上前来:“宋仪哪儿敢在您面前造次?这一遭还是被您给吓住了。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昔年曾在林中救了一只困鸟,带了回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养在金丝笼里。本以为这鸟儿一定对本王感恩戴德,没料想翅膀硬了。昔日它得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必得禀告我一番,如今都变了样……” 啧。 听听这一番话多漂亮。 宋仪真是不得不感叹了。 天下愚人甚多,所以泰半的天下人都以为卫起是个好人,可在她这里,这一位是做足了奸诈狡猾模样,让人头疼。 说到底,是说自己没做到一个下属应该做的事? 可是宋仪觉得,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做什么,卫起都是知道的,自己何必还要去问? 往常自己不说,也没见他有这样大的反应。 奇了怪了…… “王爷,鸟儿的翅膀固然硬了,可倦鸟总知道归巢,好歹王爷也是它的主人。” “我看它是嫌弃笼子,准备飞了。” 卫起笑了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茶盏,只觉得胃里都是寡淡,大早上茶喝太多也不舒服。 宋仪看见了,也只当自己是没看见。 “王爷您来这一趟……就是为这一点小事?” 她试探着问。 卫起一噎。 旁边的陶德只觉得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整个人活活被这话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虽然卫起来的时候,陶德也想这么说,可宋五姑娘这时候怎么能说出来? 完了完了,要完了! 油锅要沸起来了,风里夹着冰了,天上要下刀子了! 果然,卫起半天没说话。 他目光渐渐地冷下来,整个花厅里,忽然多了几分凉意。 宋仪却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