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将小傻子一人晾在环祁山已有四五日,阮婉心生愧疚。本以为他无聊至极,却不想同侍卫一道在湖中学起了抓鱼,兴致上头,终日乐此不疲。 见到宋颐之时,裤腿正挽至膝盖处,双手握紧鱼身,嬉笑回头同她打着招呼,“少卿少卿,快来抓鱼!” 光顾着同她挥臂,鱼尾扫过手心落回湖中,连带着自己也重心不稳,“噗通”跌入水里。 阮婉无语。 侍卫们纷纷下水捞人,他却从水中灵巧蹿了出来,浑身湿透也不见一丝愁容。大大方方甩了甩衣袖,反是咧嘴笑得更欢,“少卿少卿,你也下水来玩会儿!” 阮婉脸色瞬间耷拉,“我不来。” 宋颐之微怔,片刻嘴一扁,立在一旁模样甚是委屈。有人心中一软,轻声哄道,“小傻子,我看着你玩就是。” 沿着湖边坐下,离得倒也不远。 宋颐之眉头一舒,先前的阴郁好似荡然无存,“少卿少卿,那我抓鱼给你看,我们晚些烤鱼吃。”全然孩童心性。 阮婉浅笑点头。 某人倍受鼓舞,周围的侍卫才都陆续上了岸边,阮婉遂又勾勾手指唤了宋颐之的近侍官过来,给睿王备套衣服。 山中不比别处,三月暖春犹有凉意,宋颐之浑身湿透便易染风寒。 现在若是强行让他上岸,他肯定不依,还会大哭大闹适得其反。不如眼下这般,由着他疯些时候就会听话很多。 皆是长期对敌斗争经验。 近侍官也再清楚不过。低头应承之际,突然闻得哗哗水声,顿觉身前骤然一凉。不好预感涌上心头,惊愕抬眸,便见水滴顺着昭远侯的额头和发梢滴落,狼狈之中又噙着恼怒,“小傻子!” 始作俑者却在湖中嘻嘻笑着。 京中都晓昭远侯怕水,且是怕得很! 近侍官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前劝阻,宋颐之又已欢畅俯身,频频用手瓢了水就往阮婉泼来。 阮婉慌忙起身,气得咬牙切齿,“宋颐之,你作死!” 未及思忖,伸手抓起桶中之鱼就一条条砸出去。偏偏鱼又滑,拿也拿不稳,有的掉回桶中有的掉在地上,反而溅了自己一脸脏水。 宋颐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但乐极往往生悲。 终是一条鱼尾拍在脸上,宋颐之整个人徒然僵住。继而眉间一拢,心急如焚去追,“我的鱼!我的鱼!” 有了第一条便有第二条。 左右都顾及不上,直至阮婉坚持不懈将他的鱼统统扔完。宋颐之眼底涨红,哇得一声哭出来,“少卿你赔我的鱼!” 江离忍不住嘴角抽搐,实在是,目不忍视。 果然富阳一瞥只是错觉,这才是昭远侯! …… 时至入夜,宋颐之哭闹够了,又主动来同阮婉讲和。 这些年叶心早已司空见惯,起身将阮婉身旁的位置让与他。 宋颐之便安静坐在一旁看她烤鱼,片刻坐不住,伸手扯她衣袖道,“少卿,我是傻子,你不准同我生气。” 阮婉哭笑不得。 再见他一副诚恳表情,和着袖间隐隐传来白玉兰花香,阮婉恍然想起从前的宋颐之,心中感触就幽幽一叹,“好了,我不生你气就是。” 有人笑逐颜开,又欢欢喜喜地坐近了几分,“少卿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