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她带来一丝丝遗憾,唯一的或许就是不能亲手送她的父亲真正入土为安。 “凌苑姐,我们已经按照父亲的要求,早早将他老人家和你的母亲合葬到了一起,你不要多想了。”江沉见她神色复杂,当即明白了过来。 若不是偶然从江芝雅那里得知,他恐怕也永远都不知道父亲的尸身竟然被江凌苑当作了实验体,只不过,他一直认为江凌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便从来不曾干涉过。 “好,你们替我向父亲道个歉吧,今后若有机会,我再亲自回京云祭奠他和母亲。” 手中酒杯相碰,江凌苑释然地笑笑,不再多想。 寒冷的冬日,一片繁花似锦。 举行婚礼的场地被安排在庄园右侧的草坪上,相隔不远便是江老太太精心打理的菜园。 身后,随意梁兄妹提着小花篮步步紧跟,一路从红毯这头走过。 江凌苑一手提着长长的婚纱,另一手轻轻挽在外公的臂弯,垂眼间忽然低声道: “外公,师父走了。” 江老爷子一愣,似乎没料到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忽然提及了冯淳化这一茬。 “走了便走了,就当你们师徒缘尽也罢。” 她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口气,“我认为也是如此,外公。” 一句话轻描淡写,语调低得仅有身侧的人能够听清。 江老爷子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一双老眼中不易察觉地划过一丝复杂,有心痛、有怨恨,很快便恢复一脸微笑。 “你就当他已经死了。”这句低沉的话语中,夹带着冷哼。 “外公……” “我多年视为兄弟的人处心积虑害死了我的女儿,还试图害死我的外孙女,小苑,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要与我提起你们之间那点师徒感情吗?” 外公不会放过师父,她早便知道。 所以,她当初将冯淳化囚禁在东欧两个月之久,直到后来回华夏才放了他自由。 若是换了当初,她并不会认为外公的作为有任何不对,有仇就得报仇,冯淳化的一生毁于平朔之的手,可最终承受了这份仇恨的却是江老爷子。 平朔之、平澜、江娆……一生最重要的亲人之死,全都跟冯淳化逃不了干系,最重要的这个人还是他最为信任的人。 可是。 “冤冤相报,何时了。”俗得不能更俗的话,再次从她的口中说出,如同当初在师父面前一样,也是那么认真而诚恳。 江老爷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再想勉强挂上去已是很难。 “今天是你的婚礼,不是你的谢师宴。”在这一刻,他深觉自己也老了,往常嫉恶如仇,可如今江凌苑不过是短短两句话,竟就这么轻易地动摇了他的仇恨之心。 江凌苑心中轻叹,抬眼遥遥看向对面。 一身挺拔西装的左少渊,正大步而来,江亦默、江沉、原唯一、潘俊辰四人紧跟其后,跟着前面的步伐显然都有些吃力。 观众席上,不知是谁用英文发出了一声低笑:“天呐!这哪是来结婚?这是来抢亲来的吧?”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新郎,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娶妻急得像是在逃命的。” 众人忍着没敢笑,但面上十分赞同。 不过说句话的功夫,红毯上男人的身影已经瞬移到了前面,只差几步便能站到新娘的面前。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