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肢,脚趾勉强够到将车窗,打开一条缝。 外面漆黑一片,正如弗拉维兹下令的,未生明火,只有远处有些许渺渺的光,似乎是千米之外的城。我不知那是否是泰西封,心情却一下紧张起来。 窥望一番,能隐约借着月光看见周围是一片建筑废墟,有巨大的残垣断壁,似乎是一座古城的遗迹。我不知这是哪。车子停在废墟的环抱中,远远的,能看见军队在河岸边搬石运木,仿佛是在造桥。另一边的不远处,停着几辆镶了铁栅栏的囚车。显然,伊什卡德他们被关押在那里,不知状态怎样。 弗拉维兹会善待俘虏吗? ———答案几乎不必明说。他从未出言阻止过阿萨息斯的作为,甚至是纵容的。但我不愿承认我的爱人是个暴君,尽管他是侵略者的王。 我攥了攥拳头,回到原位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办。投进窗缝的一缕月光将我的目光引到桌上反光的物事上。 那是一个瓷碗。 心咯噔一动,一个念头自脑中酝酿成型。我低头叼住碗沿,把它砸到了地上,拾起一块不算锋利的碎片,把其余部分踢到了隐蔽的角落。 就在此时,门发出了开启的动静。 我立刻将瓷片藏进手心,却见一个削瘦的身影钻了进来,顿时一阵诧异。 “阿尔沙克?” “嘘!”车窗被轻轻关上,哧地一声,一簇火光照亮了眼前的脸。黑亮的一双眼眨了眨,梭巡了我一圈,露出了暧昧的笑意。 “啧……” “闭嘴!”我低声骂道,脸顿时烧得沸腾。 怎知他笑得更欢:“算了吧,进来前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车子晃得跟地震似的,你又哭得大声,谁不知道皇帝陛下在里面冲锋陷阵呀!” 我当即恼羞成怒,脚抵住他的咽喉:“你再敢多嘴一个字试试?” “你杀了我呀……”他得寸进尺的娇嗔,“你杀了我呀,杀了我看谁能救你。”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收回凶器,横他一眼:“少对我来这套,我又不是伊什卡德!”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真有办法解开这镣铐?” “没有。”他耸耸肩。 “那你……”我蹙起眉,难道他和伊什卡德商量过,有什么计策不成? “你的镣铐被尤里扬斯陛下随身带着,我可没办法弄到。不过…我有法子救出伊什卡德他们。不妨告诉你,那群狼已经被我的迷香麻晕了,关押他们的笼子也已经打开,不过药效维持不了多久,最多坚持到天亮之前。剩下的问题………就只能靠你解决了。” 领会了他的暗示,我捏了捏手里瓷片,一个计划已成雏形:“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控制尤里扬斯。” “我可以教给你一种特殊的迷魂术,可以让一个人短期听从你的话。但前提是,他深爱你。”阿尔沙克的笑容在火光中显得神秘兮兮的,塞给我一张泛黄的纸片,“这上面有使用的法子,你一看便知道怎么做。” “这法子不保险。我自有办法。”我的视线不自禁的落到纸上蚂蚁大小的古楔形文字上,心尖像被密密的蚁群爬过。这玩意大抵又是从那本古埃及的《叨刃之书》上裁下来的,必有其灵验之处。 “怎么,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看陛下可对你迷恋得要命呢!”他笑了一下,弯腰将一根香插在角落点燃,吹了一口飘出来的烟丝,将它灭了揣进怀里。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到空气里,不知怎么,闻上去却让人感到哀伤。 “我私下为尤里扬斯陛下占卜过一次。” 他背对着我,声音很轻。 “他这一生,注定情深不寿。” 胸口似被狠狠抓了一下,仿佛是被烟雾熏到了眼,我竟一瞬间想要流泪,忙眨了眨眼,嗤之以鼻:“我才不信!” 他回过头扯出一个妩媚的笑脸:“是啊,我骗你的。” 我控制住思绪,眯起眼冲他报复的一笑:“喂,你对伊什卡德用过这招是不是?所以,你得到了答案吗?” 这话一针见血。他明显的怔了一下,头也不回的推开窗钻了出去。 我静静等着弗拉维兹回来,耳畔萦绕着尽是那句“情深不寿”。莫大的恐惧如寒冷侵入骨髓,抵达灵魂深处。我蜷缩在黑暗里,竟不住的发起抖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