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反将一军,陈姝却笑了,那笑意慵懒她道:“他呀,自己都死得不明不白,阿父信得过他?” 陈昱继而看向陈姝,只见陈姝站定了身子,在黑暗中,她道:“想不想知道你的妻妾子女都是个什么下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想不想知道谁笑到了最后?” 陈姝上前两步,抬头望着陈昱,道:“阿父,想不想知道我大魏未来百年国运?” 陈昱忽然伸手摸了摸陈姝的头,道:“阿姝,怕不怕?” 陈姝笑了,张大眼睛,面上笑意清甜,一派天真神色,她小女孩儿一般同陈昱撒娇,道:“怕?怕什么?” “阿父不是个好人,阿姝这样与常人迥异,只怕终有不祥。” “哈哈哈。阿父说话真是有趣,不祥,阿姝怎么会是不祥呢?我大魏面临极大的灾难,阿姝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挽回局势,平定动乱,何谈不祥。若阿姝不祥,那阿父就要自己去找答案了。” 陈昱也笑了,他道:“阿姝说的对,不过阿姝想要怎么做呢?” 陈姝眼睛很亮,有些无奈地说:“阿姝自然是想要相助阿父的,愿为阿父马前卒子,不忍看我陈氏江山倾覆。”陈姝这话说得那是冠冕堂皇,可是陈昱一个字都不信。 “阿姝想要什么?”同样的问题陈昱问了第二遍,可是含义却不同了。 陈姝道:“想要与阿父做个交易。” 陈昱嗤笑,“交易,你有什么筹码要同我谈交易呢?” 陈姝道:“就凭所有的人都死了,我陈姝活到了最后,怎么样,这筹码够不够?” “阿父,你要记住,死去的也包括你,更包括阿娘。” 陈昱瞳孔微缩,他道:“好,这笔交易,朕应了。” 陈姝伸出了自己那细嫩白皙的小手,童言稚语一般道:“拉钩钩。” 陈昱笑了,伸手同陈姝拉钩钩,一个孩童般的游戏,背后却代表陈姝即将得到陈昱的支持。 二人回到房中,陈昱坐在了许濛的榻边,只见许濛睡颜甜美,满娘则跟着陈姝离去,将走的时候陈昱忽然道:“你说,所有人都死了?” 陈姝正要伸手关门,门框将她的脸慢慢盖住,陈姝道:“都死了,我也杀了不少。” 继而门外传来了戏谑之声,陈姝道:“所以啊,阿父最好少生点孩子,杀起来很麻烦的。”将走的时候陈姝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道:“阿父,既然幕后之人这么想杀你,何不遂了她的心意,将计就计,你觉得如何?” 徒留一室黑暗,陈昱抚上了许濛的睡颜,若有所思,然后苦笑,他喃喃道:“阿濛,你瞧瞧你给我生的孩子。”他目光缱绻温柔,继而又失笑,道:“不,不是你的错,你那样好,是我,你瞧,阿姝明明多么像我。” 许濛睡得沉,浑然不知这对父女之间方才的一场交锋。 满娘跟着陈姝回去,路上她忍不住道:“阿姝,我不明白。” 陈姝笑了,道:“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找陛下呢?”满娘不傻,陈姝已经露了行迹,现在深夜来找陈昱,不是摊牌是做什么? 陈姝看着满娘,道:“阿满,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我心甚慰。” 听着陈姝这打趣一般的话语,满娘道:“阿姝,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嘲笑我。” 陈姝笑意微茫,她看向远方,似是失神,道:“你知道么,今生每一个人的路都不一样了,可我的路却是注定的,没了八王之乱我就没了上位之机,对别人来讲动乱是灾难,对我而言乱中才能取胜,我不是男人,只需要按部就班表现自己就能入得了阿父的眼,富贵啊,险中求。” “就靠着你我之力想要谋得权柄,着实不易,倒不如从阿父手中拿。” 满娘心中此刻满屏卧槽,心道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不做作的重生了,直接把重生当成了筹码,和自己的老爹做起了交易,满娘颤颤巍巍道:“可是,你不怕……” 陈姝看向满娘的目光中大有孺子可教的含义,满娘压力很大呀,可是这种环境待久了,说实话谁都不是小白兔,就连她也快进化成小黑兔了,万一陈昱现在想要做什么,陈姝可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 “怕?怕什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再者,阿满,不是还有阿娘么?” 满娘神色一怔,道:“不行,你们的争斗怎么样我不管,你不能牵扯到阿濛,否则我跟你没完。” 陈姝斜睨满娘一眼,满娘方才的义正言辞忽然萎了,她还是咽了咽口水道:“总之不行。”这话说得没什么气势,有点怂。 陈姝展颜一笑,道:“阿满,你真好。” 翌日清晨,许濛从哪深而沉的黑暗中醒过来,这种昏迷便是连个梦都没做,她觉得头痛极了,胃里烧灼,应当是很久不曾吃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