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擎亭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目光深沉。 “说起来,这届解元、亚元、经魁都出自丹嘉城守仁书院,这丹嘉城守仁书院可真是一方宝地啊……” 一道充满嘲讽之意的声音猛的出现在原本详和的鹿鸣宴之中,是人都能听得出来其人语下那满满意有所指的猜测和恶意。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坐在最末尾的一桌上有个中年文人的模样,满脸不甘怨愤的看着谢越彦等人。 谢越彦闻言,只是轻摇着手中酒杯,目光如夜色般漆黑,望向心存歹意之人,却并不发一言。 李爹和宋松安也是满脸阴沉,不发一语。 这人难不成是喝多了?! 这种没有证据凭空妄言,竟然就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了口,难道,他不想要这身功名了不成?! 虽然愤怒,但三人却并未失了理智,有两位主考官大人在上,实在是没有他们开口的地方。 可三人没想到的是,做为福州主考的裴敬亭裴大人却在此时一言不发,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扇面,似是看得入神一般。其它同考官则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当初因为解元人选的问题,两位主考官闹得很不愉快。 后来,裴擎亭得知谢越彦为杨时元大儒的高足,便退了一步,将这解元的名头定给了谢越彦。 按常理说,那这小赵大人就应该也让一步,将那宋松安和李修竹的名次也压一压。 可这小赵大人梗直得很,说什么也不同意。 最后还是裴大人又让了一步。 原本,他们还在猜想这裴大人难不成是怕了小赵大人,所以,才甘愿连让两步?! 现在,他们明白了,这哪里是裴大人的让啊?!这是裴大人以退为进,想要给小赵大人一个教训啊?! 如无后台,那排位如此之低的小小举人又如何敢在这鹿鸣宴上口出狂言?! 既然知道是裴大人要与小赵大人斗法,底下的官员又哪里敢有其的想法,一个个缩得像鹌鹑似的,只低头喝酒,装做不知。 “或许是这守仁书院风水好,也说不定啊?!” 说话的是同样为经魁第四名的孔禄铭。 孔禄铭是个年近四十旬的中年文士,瘦长的脸一脸的讥诮,一双眼睛如同羊眼一般暗沉沉阴郁得让人很不舒服。 自从得知,他本该是解元的,却硬生生让那个从京城里来的小赵大人给压了去,他这心头火便无处发泄,烧得浑身似要焦裂一般。 “你二人可是对此次排名有所异议?!” 小赵大人的性格最不喜欢拐弯抹角,虽他是文臣,却更有武将的性格。 见席下二人阴阳怪气的,便已不耐烦三分。 最讨厌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才学不如他人,却满肚子阴谋算计。 好好的一场为国抡材的大典,却被这些人闹得乌烟瘴气。 这让赵鹤然如何能忍?! 正直硬朗的脸微沉,身上的煞气便向四周层层压去,让一些侥幸想要看戏的官员,闻之变色。 “不敢!” 末尾的举人和孔禄铭嘴上说着不敢,可脸上的神情可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态度颇为挑衅。 “异议是没有,但是,不满肯定是有的。” 这时,谢越彦突然含笑,眸中眼波流转的地席上的人脸上转了一圈,淡淡道。 “若真论起来,这位孔兄说的倒也没错……” “守仁书院确实风水不错,否则,也不会有杨时元大儒坐镇书院指点我等学问。” “李伯父和宋兄虽不是我师父的亲传弟子,但是却受我师父多方指点,这半师之恩还是有的……” 谢越彦说完之后,又看了小赵大人一眼。 赵鹤然此时才知,原来那李修竹和宋松安还有杨时元大儒与着这般渊源……难怪,此二人学问也如此精绝。 “以杨时元大儒之能,教导出区区乡试解元、亚元和经魁,又有何难?!” “你二人可是在置疑杨时元大儒的人品和能力?!” 赵鹤然拧眉沉声道。 “杨时元大儒虽已退却朝堂多年,可却一直深得圣心,此番圣上还多番询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