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倦意太浓,便失了神,沉沉睡去。 乜予一动不动,似雕像在床边看了杨初成睡颜许久,才拉上榻外的绸幔,无声离去。 陈苏燕仍跪在帐外,对帐内的事情虽一无所知,但也猜到了七八分。 望着乜予离去时高大威猛的背影,她心一怵,直至乜予墨色袂角消失在白玉门沿,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那双艳丽明媚的眼睛里,不见平时狠辣张扬,反而是被灰凉的怅然取代。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 杨初成在睡梦时便被人细心换上了崭新的衣物。 是烟粉色襦裙,还配上淡金色画帛,在杨初成纤细的腰肢和白玉藕臂间穿梭,胸前白乳被上襦挤出一条沟,雪白中间一线天,欲而不淫,着实叫人移不开眼。 原以为乜予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有此打算。 杨初成起身后的早饭便是丫鬟们喂的。 她起初婉拒,不想丫鬟态度坚决,杨初成便也和她硬碰硬,更想不到的竟是丫鬟一头朝桌角撞去,要不是另一丫鬟眼疾手快将桌子踢了个位,原先那丫鬟必定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刚醒便是如此心惊,杨初成便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她向来信玄学命理,只怕一个不小心无端增加自己的罪过,影响自己的运势便不好了。 而今她本就身陷虎穴,更是要多积德造福才是。 这么一想,杨初成便也豁然了,接下来什么穿衣漱口全由丫鬟们操办,自己则像个婴儿一样什么也不做。 杨初成某一瞬间油然感慨,习惯了这种变态模式的伺候,体验起来好像也不赖。 然上天看不惯杨初成那么轻松惬意,果不其然,还没享受够的杨初成在早餐后便被人唤去前见陈苏燕。 这次杨初成是在自己的寝宫,却不在床上,而是被送进了第一次的透明匣子。 丫鬟们都在外头候着,陈苏燕有吩咐,她是承太子之命教导画女娘娘,任何人不允打扰,违者杀无赦。 是以空旷的寝宫便剩下杨初成一人。 她孤零零地在匣子里,时不时向外看,看陈苏燕来没来。 所幸她没等多久,便见一高挑红色身影进来,陈苏燕到了。 几日不见,陈苏燕脸色大不如前,脸虽还是美的,但杨初成却总觉得她和第一次相比起来,憔悴了不少,倒像是老了几分。 陈苏燕看着杨初成打扮得和刺绣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坐在梳妆台前,心猛然一惊,暗道还真是幅画呢。 但目光一移,见杨初成面色红润,眼眸清澈,丝毫不见大病初愈的苍白无力,整个人散发着令人垂涎的气息。 陈苏燕微侧头,双眼越发幽深。 ----他真爱她。 陈苏燕想起了一些往事,昨夜她也因为同样的事一夜未眠。 她目光又回到面前那个乖巧貌美的女子身上。 那双艳丽充满攻击性的眼睛饱含了太多杨初成看不懂的情绪。 陈苏燕望了杨初成许久,脸眼皮都没眨过,惹得杨初成直冒冷汗。 陈苏燕内心挣扎了许久,她想通了。 此刻她突然很好奇,他对她的爱,和自己对他的爱,到底谁的更多一些呢。 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另一个目标,陈苏燕突然有了较量的兴致。 她坚信,也绝不承认,自己对他的爱会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