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好生照料了几天,禾生好得差不多了,由于翠玉和卫林的坚持,只能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吃了好几天素,嘴巴里淡得都快没味了。禾生叹一口气,想着什么时候去厨房偷块红烧肉才行。 屋里有人进来,禾生以为是翠玉,开口就念:“红烧猪蹄,苏坡肉,仔姜田鸡,干烧鲳鱼……” “是我。” 这声音异常熟悉,禾生从床上翻起身,一时之间有些诧异,想起那日在湖边之事,百种情绪上心头,埋了脖子,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沈灏走近,将手里一个油纸袋子递过去,“知道你嘴馋,买了东街的肉夹馍,怕你贪嘴,就买了一个。” 禾生接过袋子,肉香从袋中溢出,掺杂着孜然和辣椒,光是闻闻,就能让人馋獠生涎。 他是翻墙过来的,找准翠玉熬药的时机,与她再见一面。 沈灏撩了衣袍坐下,看她挠心却不敢吃的模样,嘴角一弯,淡淡道:“我帮你放风,你只管敞开了吃。” 禾生低头就是一口咬。 他坐在旁边,静静瞧她张口吃肉的模样。与京里的贵女不同,她的吃相一点都不优雅,嘴里的还未吃进肚子,紧接着又是一口,那嘴明明只那么一点小,吞起东西来,倒像是头大象一样。 倒也不难看。这样瞧着,觉得她嘴里吃的是山珍海味而非街头肉夹馍,连带着人肚子一空,也想吃了。 伸手抹掉她嘴边的渣滓,沾在指头,沈灏愣了愣,神使鬼差地往嘴里一放,舔了舔,倒辣得很。 禾生吃完了,沈灏倒杯水给她,怕她噎着,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吃饱了喝足了,是时候面对眼前的难题了。禾生望他,手攒着锦被,绞来绞去。 “我……”两人异口同声,禾生一缩,“你先说。” 沈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你的,拿回去罢。我走后,名下的铺子都会划到你名下,以后不怕没银子花。自己的东西,收紧些,别再拿去当了。” 禾生讶异,“你要走?去哪里?” 沈灏含笑看她,“怎么,不舍得?” 禾生抿了抿嘴,声音细不可闻:“……没有……” 沈灏拂了拂袖子,扇子一合别在腰间,“我要回望京了,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完,迈腿准备离开。禾生低头看怀里的锦盒,打开一瞅,光滑剔透的玉镯映入眼帘。 “沈灏!” 他转头,目光带点无奈和颓废,“嗯?” 七尺的身形,背光在屋檐下站着,身姿挺拔,鬓角黑发如丝。 禾生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从牙齿缝里挤出笑容:“今天你穿的这身青玉锦袍,特别好看。” 屋里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明眸皓齿熠熠生辉,像是初见她时,街边盛放的娇艳桃花。 沈灏苦笑一声,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 宫中德妃告疾,当夜沈灏快马加鞭,于三日后,赶到京中。 朝上述了职,于南书房面见圣人,父子相见,并未多言,交待多日所闻所见,拿了牌子,往后宫德清宫中见德妃。 德清宫大总管周培掌习姑姑是蕊率一干宫人,在殿门口相迎,见他进来,浩浩荡荡跪了一地:“二殿下福寿安康。” 沈灏一摆手,“起来吧。”急着探望德妃病情,风风火火往内殿去。 内殿主位上,坐着个美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着一身金丝边绣花金缕凤衣,云鬟髻边玉钗斜簪,眉目之间,皆是雍容华贵的气质。 沈灏行礼,“儿子给母妃叩头。” 德妃屏退宫人,招呼他坐旁边。看得着摸不着,自己亲生的儿,连碰一下都不够。上辈子造了天大的罪,这辈子才这样惩罚她。 德妃叹一口气,沈灏沏茶端过。皇子从小就不能养在生母身边,他原是由皇后养,只因落了不能碰女人的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