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另有打算? 禾生转过头,跟着莫筝火往树荫下走。反正也想不出个名堂,今日既然已经与卫家大姑娘碰着了,躲是没地方躲了,若有意退避,反而会引人生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参天大树下,有位美妇人斜坐在贵妃椅上,怀里抱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莫筝火走过去问候,“王妃好。”问完好,她笑嘻嘻地蹲下身逗旁边粉妆玉琢似的女娃娃。 禾生跟着问了声好,方才隔得远,没瞧清楚,掀眼皮一打量,发现这位王妃除了梳了个妇人发髻外,整张脸没有一处地方显年纪的,瞅着脸皮,顶多像个二十岁的人。 对面人也觑眼来瞧,两人视线对上,王妃笑着点点头,禾生一愣,赶紧移开眼。 方才莫筝火介绍过,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景宁王妃。 景宁王妃她听说过的,从小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入景宁府为奴,旁人都说她是红颜祸水,竟能让征战天下的大将军王,不惜抛弃王府爵位,只为娶她为妻。 而且,据说贤明沉敏的圣人当年差点因为她,与景宁王兄弟情断。 这样传奇的人物,当年要多看两眼,只可惜她胆子小,加之卫灵在场,不敢出风头。 叹一声,将八卦的心硬压回去,专心致志地看场上比赛。 场上莫筝火打得痛快,她与东怡正好敌对队,双方气势不相上下,踢得热火朝天。 卫灵没有上场,她四肢不协调,笨手笨脚的,踢不来这种花样玩意,即使上场了也是自取其辱。虽然无法以蹴鞠吸引眼球,但她另有巧僻——当场咏词作诗是她的强项。 既能借以诗词夸赞东怡,又能从才华上碾压众人,简直两全其美的好事——要知道,她才女的封号,就是借以这样一次次见缝插针的机会,积累起来的。 她的提议刚一出口,遵阳世子妃便嗤声对禾生道,“瞧,又要人前献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大能耐。” 禾生回想,这位大姑娘,貌似是挺喜欢咏诗的,唯一一次见她,她也是在园子里对着满园的牡丹作诗诵朗。 话虽这么说,但该应的场面话还是得说,遵阳自然是挑莫筝火为作诗对象,唤人拿了笔墨,提笔一顿,转瞬的功夫,便做成一首诗词。 禾生不知所措,以背做案的仆人弓着腰在跟前等,丫鬟铺好了宣纸,她却不知从何下手。 卫灵看向禾生,厚厚的眼皮遮得眸子只有一条缝,挑着细眉问:“你怎么不写?” 禾生愣住,不敢瞧她的眼睛,伸手去拿笔,却因为紧张,连提笔的姿势都错了。 她不识字,又如何会写字,更别提吟诗作词。一口气憋在嗓子,心里慌得疼,所幸丢了笔,撇过头去,抿嘴道:“我不会。” 卫灵嗤之以鼻,故意大声道:“你是不会作诗,还是不会写字?” 周围人望过来,认字识墨是京中世家闺秀的基本礼仪,哪怕是个七品芝麻官,家中女儿也是要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可以不拔尖,却不能不会。 禾生埋下头,浅握拳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场上莫筝火看过来,卫灵想着在东怡面前立功,立马抚掌大笑,试图吸引莫筝火的目光,让东怡能够有机可乘,赢下一球。 “莫皇妃虽是金戈铁马的女英雄,但她好歹也是会诗文的,你是莫家的人,难道竟没人教你识字么?浪费了这上好纸张,磨了半天,就一个黑点画来画去,啧啧。” 莫家本家没有直系嫡亲,有的只是旁系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她又没有直接驳莫筝火的面子,得罪的是眼前这个丫头片子,以卫家的势力,还不至于怕一个漠北远亲。再说了,还有东怡为她撑腰,根本不用担心。 长了张漂亮脸皮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被她羞辱,哼! 果不其然,莫筝火被分散了注意力,东怡趁势将球踢进风流眼,锣鼓敲响,东怡赢了。 禾生羞得无地自容,张嘴欲辩,搜肠刮肚,却又拣不出一个字来驳。 若她肚子里有墨,只欠缺点才华,尚能反诘。但她确实大字不识,半点底气都没有,如何回话?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她才十六,已经悲愤惭愧不已。 卫灵说的没错,她让莫筝火丢人了。 莫筝火输了比赛,气哄哄地解头发一扔,大步流星朝卫灵走来。 “你嚷嚷什么,没看到我们在比赛吗,又不是结社宴游,你吟个诗做个词,成心扫兴啊?” 眼珠子一转,瞧见一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