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道,直接把立世子的事提到朝堂上当众议去。 虽然有点儿不合规矩,但这事儿反正最终还是皇上拿主意,在不伤着旁人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信那些大臣们谁吃饱了撑的去极力反对。只要有人提议,而皇上肯接话,那就能顺当议下去。 程家立世子这事儿很微妙,侄子改儿子。程向腾有多想帮着侄子压着儿子,旁人不会象武梁这样相信。 大家只会觉得,没有程侯爷的同意,谁会掺和这事儿呢?肯定是程侯爷为了不弃诺毁信,玩的把戏罢了。 只要大家一旦觉得这可能是程向腾的意思,很可能会卖他面子顺水推舟的帮腔说话。 上书只能一人言,但朝堂上大家七嘴八舌,那是谁都可以插一嘴的。唐家帮腔最好,不帮腔,相信程向腾的人缘也不至于就那么差,没有旁人替他开这个口。 不管程向腾是怒气攻心莫可奈何,还是哭笑不得半推半就,都不重要了。到时圣上发一言,连程向腾也不好违逆,也就事成了。 至于为什么选鲁学士鲁永迢,自然因为他是程向腾亲妹夫,一家人嘛,他出面提,更象是程向腾的授意。 ··· 程向珠和程熙的关系一直亲密,毕竟程熙是她抱过哄过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出嫁后,每次回娘家,也一定要过问程熙的饮食起居读书练功一应事项,至今程熙院里,仍有个鲁府派过来帮忙照应的妈妈。 程熙也时不时的跑去鲁府叨挠,熟的跟在自家似的,包括鲁永迢,对程熙也相当不错。程熙有次在外与大孩子扯皮,正好这位学士姑丈路过遇见,上前去护,还被打肿了脸。 武梁回京后,感念程向珠夫妇对程熙的照顾,没少把淘腾来的好东西,借程熙的手送去孝敬这两位。 而程烈,生在西北长在西北,和程向珠的关系很生疏。回来后因为程向珠对程熙的偏爱很明显,加上程老夫人和太后对程向珠的态度就那样儿,所以大房对程向珠的态度也就那样儿。 程向珠性子有些直来直去的小烈性,也一向不太驯服于规矩礼仪,谁亲谁不亲分得很清,很护“自家人”。如果要在两个侄子中选一个,她没道理不支持程熙。 程向珠的相公鲁永迢是清流一派,当然是新崛起的清流一派。鲁家原本也是不显山不露山的人家,娶了程向珠后,自然的成了如今的亲皇派。这些年鲁永迢也深得圣心,平日里不党不朋,是个纯臣。 纯臣嘛,纯听皇上话的臣子,日常的心思,肯定也都用来琢磨皇上的心思了。 所以他肯定知道,定北侯至今没立世子,从来不是因为程向腾无心,而是皇上对程家人至今紧握程家军的不满,一直拖着不愿意明旨立程烈为世子。 不立程烈而择程熙,圣上应该没什么意见吧?鲁永迢应该会故意帮程熙出这个头吧? 以前在程府里,武梁跟程向珠的相处还是不错的。但程向珠成亲后,和武梁的来往极少,两人只见过那么两次面。 第一次是武梁请了程向珠,在成兮酒楼叙旧,第二次,就纯属偶遇。 就在成兮酒楼见面没多久,鲁永迢也和一帮同僚来成兮吃饭,觑着空找了武梁说话,直言不讳告诉她,他跟程向珠说了,从小的家教使然,让他很不喜欢跟外间乱七八糟各色身份复杂的人结交,也劝程向珠不要与这种人多有来往。 鲁永迢说:“所以多有得罪了,你只怪我即可。”又交待说,“这事儿她不必知情。” 武梁听得明白,知道自己就属那乱七八糟的一列,知道自己被嫌弃得厉害,知道自己再和程向珠来往,必使程向珠为难。因此她识趣的再没有约过程向珠。 这件事让武梁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想着自己做过什么,竟然如此招人嫌,也因此对鲁永迢注意了那么点儿。 然后她和程熙说起,才发现这姓鲁的很有意思,那天和她挑明态度,从成兮酒楼回去之后,就又找了程熙。把圣上赐给他的,非常难得的一琉璃长筒洋目镜送给了程熙。 这里断交,那里亲善,武梁越发觉得他有意思了。 后来武梁就弄明白了,倒不是鲁永迢本人对她有多大成见,而是因为慈宁太后不待见她。——太后和程向珠,年龄差别大,本来就没什么深情厚谊。姓鲁的怕程向珠被太后责怪:姐不喜欢的女子,你欢欢喜喜与她交往,跟姐对着干是吧? 也算是护着自家老婆的。 所以他不愿夫人与武梁交待,能这么当面说明,也算是有担当的人。 太后最不喜武梁之处,是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程向腾。但这到底是自己娘家的家事,她肯定不愿意被旁人说嘴,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插手。 所以她的意思都是跟程向腾,跟娘家人的私下表达。扩散到皇上那儿,其实透露的就并不多,偶尔还会帮着掩饰一下,说点儿明为责怪实则护着的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