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不带一点犹豫的就抛出一串:“不急就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开,要是急用,你就自己开库房,要拿什么就去什么地儿,旁的别动。小宫女年纪轻,眼皮子浅,你多看着点,别叫她们磕着碰着什么。若是少了什么,咱可背不起责任。” 春蝶点头答应:“好,我懂得的。”库房里收着的东西档次不一,但那都是宫中之物。再微小的东西都有档,若是丢了,首先追究的就是管着库房的她和画屏。她当然会上心。娘子虽然待她们很随和,但是要求也是很严格的,她能挨罚,却不能失去娘子的信重。 画屏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要跑几个地方很要费些时间,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春蝶便提起心,去知会厨房准备螃蟹宴。 厨房里掌事的周福儿一面抓紧洗手、剃指甲,一面问春蝶:“娘子可有说要准备那些菜?” 画屏、春蝶她们是跟厨房总打交道的,一天不进也要进个四五回。她细心嘱咐:“娘子倒没细点单子,只说让你们把这些天做熟手了的螃蟹菜式凑个螃蟹宴出来,你们看着准备,这次娘子宴请的人里有章充媛、杨婕妤等人,上点心,万事妥帖一些子,可别丢了娘子的体面。” 周福儿笑道:“你且放下心吧,我们什么人呀?娘子一手提拔起来的!这等事还有出错的?保管办的妥妥帖帖的!” “那我就放心了。咱娘子爱吃蒸螃蟹,席上一定要有这道。娘子说了,螃蟹要热着吃,凉了有害。就还像往日那样先蒸两只送上去,不够吃再现蒸。要是蒸久了肉一柴就糟蹋了。” 周福儿道:“明白,娘子一早就嘱咐过了,咱几个都刻在心里的,哪儿敢忘?” 春蝶捏了捏她的胳膊,笑道:“你还嫌我聒噪你了?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先嘱咐的周全些难道不好?出了差池挨罚的还能只是我一个?你倒还嫌弃我上了。” 周福儿翻了个白眼:“你不聒噪谁聒噪?我什么都没说你都叨叨这么多,真要说你什么,我直接就不用活了。” “嗳哟,你这嘴真不饶人,吃什么养的这样利?”春蝶伸手就拧她嘴,周福儿笑嘻嘻地躲过,招呼厨房人聚齐过来商议螃蟹宴的事务。 范雪瑶陪着儿子玩儿,这时春蝶进来问道:“娘子,筵席要摆在哪里?” 范雪瑶一面教楚煦玩陀螺,抬头看了看外面,笑道:“今天外面风日晴和的,就摆在院子里吧。在蓝天白云底下赏赏花儿,看看天的。眼睛清亮,心里也敞亮。之前天儿热,总在早晚天暗的时候才出来走两步,整日在屋子里闷着怪晦暗的。正需要受些天地之清气。” 春蝶哎了一声,笑道:“玉露、月姑那几个丫头养花弄草倒是有几分手段,院子里菊花养得极盛。正好,再过几天秋雨下个几场,菊花就该陆续谢了。娘子今儿宴客,要是赏着高兴了,也算玉露她们几个尽了职。娘子你是不知道,上次奴婢看那些花儿开得好看,有心撷两朵戴了好玩儿,她们都舍不得,却说什么我要花儿戴,她们就把些宫花给我。娘子你瞧,奴婢要鲜花儿,她们却拿纱绫堆就的糊弄我。” “我见天儿与你们许多新花样的宫花,还不够你换着花样耍的?你还去糟践那些鲜花。” “宫花和鲜花不一样嘛,鲜花有香味儿呀。” 范雪瑶斜了她一眼,微笑道:“真是不是自个儿养的不心疼。她们侍弄那些菊花可不容易,每天恨不得把叶子都挨片擦个几遍,真个丁点儿尘土都不沾的。” “花期完了谢也是白谢,倒不如撷下来带着赏心悦目。奴婢们带在头上虽然看不见,却闻得到香气,伺候娘子的时候,娘子闻到了也会觉得更好吧。”春蝶笑嘻嘻的。 范雪瑶给她逗笑了,身边玩着木偶的楚煦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不乐意娘亲的注意力被引走,不高兴地“嗯~”一声,用力把范雪瑶的脸扒回来朝向自己,要她看着自己才高兴。 “这孩子,怎么这样霸道。”范雪瑶白嫩的脸蛋被弄红了一片,无奈地嗔骂道。 春蝶笑道:“大皇子向来最亲娘子了,这是见不得娘子和奴婢说话呢。” 范雪瑶嘟哝道:“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话说完,她忽然有点心虚。因为楚楠不管内外,性情都挺温和宽厚的。而她自己呢?独占欲强,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才能满足。楚煦可不就是像了她吗? 画屏带着人出去,半天后回来了,回禀范雪瑶说是邀请的七人都说要来。 这时已经近午了,画屏、春蝶等几个大宫女在院里忙的晕头转向,范雪瑶在殿里面听着她们吆喝指挥小宫女忙碌的声响,转身对奶姆道:“今儿要宴客,大皇子不和本位一起用了。你去厨房里让她们随便准备一些叫大皇子先吃了。”楚煦玩了一上午,中间吃了两块米糕。 奶姆问:“不知大皇子要吃些什么?” “这会子她们正忙着,问问现成的有什么合适,随便整治些适口的叫大皇子吃了罢。” 奶姆这才出去,往厨房去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