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楠本就很少去其他妃嫔的殿里,偶尔去她殿里也是为了看望大皇女楚福儿,别说女儿在跟前,就算不在,他也没有在妃子的殿里宠幸其他宫女的道理。所以张秀儿始终没有派上用场。 杨修仪从起初的暗藏希望到失望,最后放弃了。一开始她对张秀儿很是温和,毕竟指望她固宠的,可是现在张秀儿用不上,她再每天看到张秀儿那张鲜嫩的脸庞,心中就不是滋味了。 于是就把张秀儿从殿里,调到了殿外,一下子从殿内使唤的贴身宫女变成了粗使宫女。 她放弃了没多大损失,可对张秀儿来说,却绝不甘心就这么被放弃,从此成为一个低微的粗使宫女。其他宫女都知道杨修仪要来张秀儿的意图,私底下常拿张秀儿说笑。说她根本比不上贵妃半分,还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云云。 张秀儿听了这样的话,愈发不甘。 这几天,她听说官家常守在披香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她拿出自己进宫时,主人家给的钱财,忍着肉疼贿赂合欢殿的膳房宫女。求她们给准备了一些米糕、馒头、清茶和酒。然后趁着殿里人没注意,剪了一些殿里的鲜花。 膳房宫女收了她的钱,便给她把要的东西都攒造齐了。 楚楠从太后宫中出来,自己的寝殿去也不去,直接让人赶去披香殿。贵妃正病着,接不了驾,所以根本不需要提前去通传。御辇直接过去的。 才到宫门口,前面开道的亲从官忽然喝问一声:“是何人?” 楚楠听到动静,望了望,让李怀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驾的李怀仁答应着就过去了,一看,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正跪在宫门旁,面前是几碗米糕、馒头、一斗米、清茶、酒、几枝鲜花,一碟鲜果,香炉内几炷香。看着似乎是拜神祈福的样子。 李怀仁是什么人呀,宫里当差二三十年的老太监了,一看这架势,心中便明了了。 他冷眼瞅着这低着头,仿佛受了惊吓的宫女,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在这里。跪在这里做什么?” 那侍女嘤嘤哭泣道:“奴婢是合欢殿使唤女子张秀儿……只因仰慕贵妃的厚德,听闻贵妃病重,奴婢因此于此焚香,许愿心拜斗三年,为贵妃祈福延寿。” 李怀仁闻言,正在他的意料之中。虽心知肚明,却少不得叫起侍女跟着他回去,好回给楚楠知道。 楚楠听到那侍女抽抽噎噎的声音,这话也听了个七八分,李怀仁一回禀,和他听到的差不多,看向跪在地上抽泣的侍女。 张秀儿虽然垂着眼睛,头却没有全低下去,环髻梳的整整齐齐,显露出一张洁白的脸庞来。只见脸上带泪,好一番梨花带雨的俏丽。 楚楠眼神一凌,沉声道:“你何故在此处哭?” 张秀儿心中一喜,故作哀戚的样子含泪说道:“奴婢、奴婢难过贵妃这样仙姿玉质,品德高洁的人,竟然遭遇到了这样不幸的事……恨不得以这微贱身躯替之。” 错,大错特错。李怀仁同情地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楚楠冷冷地道:“那便让她替罢。” 张秀儿愣住了,还没弄明白皇帝不在她臆想之中的回答,就见銮驾已从面前离开,亲从官、内侍们没有向她望来一眼,她下意识抬头痴痴地看去。 御辇上的楚楠一闪即逝的侧脸,看上去威严慑人,冷漠无情。哪里是她听到的,对着贵妃的那深情温柔的模样。 李怀仁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妄想踩着贵妃一步登天的宫女,怜悯又夹杂着不屑地道:“官家那般爱重贵妃,自己尚且强颜欢笑,只怕惹得贵妃心中悒郁不安,伺候贵妃的宫人都不敢露出一丝慌色。你倒好,还敢哭哭啼啼,张口闭口就是贵妃病重。官家岂容得下你这般虚情假意,妄图以贵妃病重之事博取宠幸的人?” 张秀儿脸色顿时煞白。 不等张秀儿从绝望中复苏,两个内侍已经上前,架着张秀儿拖走。地上的那些碗碟香炉,也被清走。微风吹走香烟,不过须臾,张秀儿出现在这里的痕迹便荡然无存。 ** 范雪瑶的病一天比一天重,而楚楠的耐性一天也比一天少,周身那股气势只是看一眼便令人两股战战,冷汗湿背。旁人还能躲开,可画屏她们却是一直在殿里的,饱受惊吓,又担心范雪瑶,精神一天比一天憔悴。 画屏本来贪嘴爱吃,养得圆圆润润的,如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脸上都瘦出下巴尖了。 宫女们尚且如此,更别提御医们了。他们愁得眼下都青黑了,每日聚在一起讨论贵妃的病情,把记载了疑难杂症的种种珍稀医书翻遍了,始终找不出对症之病,焦虑地转来转去,心想这次前途无望,小命也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了。 见众人这样绝望的样子,里面一个最年轻的青年御医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