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子,茧子大约是练功的时候磨出来的,握在手里很舒服。他嗯了一声,“采货的时候碰上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红珊瑚是祥瑞幸福之物,价格当然也是不菲的。云家老爹大小也是个生意人,有时候她也能跟着她爹见点好东西。 晃晃搁在眼前的手腕,珊瑚珠在阳光底下泛着耀眼的光泽。她狐疑的瞅瞅他,“真的是机缘巧合碰上的?不是跑去珠宝铺买的?”她有点不信。 大男人突然耳根泛红,“咳....那还有假?”头一回送女人东西,沉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买件称心的东西,他这一路上可没少花心思。可这些他才说不出口,对方喜欢就成。 珊瑚珠的寓意好,幸福与永恒。末了,沉璧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承诺。” 端端抬头看他,见他行走如常,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74章 师父后悔了 沉璧与端端定亲那日邀请了双方的至亲好友,在女方家中摆了几桌定亲宴。渺修师父是端端的恩师,自然要与云家二老坐在同样的位置上。 从小到大,端端长在太和山上,看惯了她素面朝天、道袍裹身、发髻冲天,甚至有时候连个女儿家形象都没有,扎了裤腿儿就跟着一群师兄弟双手提起尖底桶练功的模样。偶尔下山回家,才会穿回她的女儿装,梳一个女儿头。越是长大,她换成了女儿装就越漂亮,明媚的鹅蛋脸粉扑扑的耀人眼睛。而今日,她随着她娘亲出来的时候,惊艳的不仅只有她的未婚夫沉璧,还有座上的师父渺修。 直到多年以后,师父仍旧记得清楚。曲裾氤氲色,裙腰银线压。眉敛远山青,鬟低片云绿,朱唇轻点,眼含柔波,凝情未语,往日里那活泼的性子悄悄藏在眼底,平添了无限美妙。怀中似是抱了一轮明月,将她整个人都照耀的明艳了。 那时,大概师父自己也是想不到的,不久后他会再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但,却是在她死后,他的笔下,画纸之上。 那一日宾客尽欢,云家二老沉家父母满面笑意。 师父听见云老爹在耳边念叨,“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许是酒上头了,云家老爹竟然呜呜地哭了出来,“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儿,转眼就成别人家的了,我心里难受啊。” “老头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呀。快别丢人了!”云母在旁边劝。 一杯酒闷头饮尽,眼中却越发的清明,那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养了多年的宝贝..... 师徒相守十几年,她却被一个半路冒出来,什么都不曾做过的人诱走了。从不饮酒的师父,第一次喝的竟是她的喜酒。 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就在下个月的初六,师父恍惚之间听见他们说初六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酒气袭上了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冷哼,初六?成亲? 在云家,沉璧现在俨然就已经是云家的女婿。云老爹喝醉了,被云母扶回房间歇息。迎来送往,全是沉璧在打理,面面俱到,云老爹醉酒间,睁开醉醺醺的眼睛嚷了句,“女婿不错!没看错人!” “啪”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是渺修师父的酒盅落在酒桌上。 沉璧送亲友出门儿,端端与她娘一起扶着她爹回房。 进了院子,云母回手拍了端端的手,“你爹这里有娘就行了,去陪陪你师父,别让他一个人坐着。” “哦,好。那我去了,您扶好了爹。” 今日微微有雨,方才零星的下了几滴,院落的地面上略有些湿意。花落为残,叶落归根,新凋零的枯叶残花,家奴还没来得及清扫。 回来的时候,看见微醺的师父靠在假山上,秋雨过后阴冷的味道更浓了,他半垂着眼睛,抚弄着手上的一片落花。花有些残缺,颜色也老旧了。那模样,有些孤寂,也有些颓败。 端端揉了揉眼睛,裙裾微漾,走过去。她叫了声,“师父。”笑嘻嘻的,就如当年老缠着他不肯走路,硬要背着的孩子,眼睛弯弯似月牙儿。 师父恍惚了,微红的脸上茫然,一时间经分不清身在何处。她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呢?明明不久前,他还问过她,“挑来挑去也没见你点过头,是想找个什么样的?”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师父还记得,她眨着眼睛跟他说,“我想找个好看的、有本事的还要性格很温柔的。”现在回想起来,她那么殷切的小眼神儿,那样爱慕的小心思,曾经,他竟然是拥有过的。只不过被他给拒绝掉了。望着她走过来,漂亮的鹅蛋脸描画的精致,却是为了她的未婚夫,为了她的定亲宴。渺修觉得自己不胜酒意,一阵晕眩后站住脚。 再看她,氤氲的裙色已经走近了。自从沉璧第一次出现在太和山上之后,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折磨自己。挣扎的时候,他时刻提醒自己是修道之人,师父师尊对他给予了厚望,将来太和门是要交到他手上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