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便有脚步声传来。 那琅王倒也轻便,身边常跟的侍卫们也不知隐在了何处。只他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见琼娘一人在店里,左右环视了下,皱眉道:“你的家人都疯傻了不成,只留你一个姑娘家在店里。” 果然人还是那个人,嘴还是那张臭嘴。只是这“疯傻”比“死绝”不知是不是要文雅内敛些? 她低头在小厨里快速切菜,轻声言语道:“小门小户,姑娘在家独自打水做饭,倚在门户当街缝制针,开门做生意都是常有的事情,不像高门官家那般避嫌讲究。” 她说得实在,自己也是过了许久才慢慢适应。要知若是在乡下,姑娘家一个人露着脚背在水田里插秧都是正常的。总不见得丫鬟婆子环侍左右,拿围布遮挡吧? 了解了前世,她倒是对这位琅王有了些许再认识,虽则他看上去品行不端,为人豪横,但也有一份侠义在身。 起码对她而言,并不是十足十的坏人,再想起之前在王府,他虽然浪荡不堪,到底也没有做奸淫下女的龌蹉勾当来,心里边也渐渐有了底气。 其实,她还有一份心思,便是私下里跟琅王好好谈一谈。 他前世的下场可怜,虽然也有他自己咎由自取的原因在里面。但想起此人前世对她的善举,总是不好熟视无睹,眼看他重蹈覆辙,被囚禁皇寺终老。 琅王先是环视店面,看着装修整齐的样子,实在不是崔家能承担得起的。也不知道小娘那所谓的大哥又周济了多少……一双眸子顿时又冷上几分。 不过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字画,他倒是费时间赏玩了一会。人说“字如其人”,虽则他以前也见过琼娘写字,但是挂在墙上的成品,却是第一次见。 只见折弯在洒脱里自带了一份韧性,着实符合那厨娘的性情,表面乖巧,实则狡诈…… 这么玩味了一会,他便转到了厨房,来到了琼娘的身后,只看着那截纤腰出神,忍不住想要去搂一搂,可是刚伸手,琼娘手起刀落,便以披荆斩棘之势,斩开一颗萝卜,然后拎着菜刀转身去切下一个。 “厨房烟油的重地,君子当远之。还请王爷去坐一坐,奴家一会就做好了。” 琅王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自回到厅堂,选了挨着厨房近些的桌子坐下,伸脚将有些碍眼的屏风往旁边挪了挪。 隔着半面的帘布,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可见那一双小脚在襦裙下若隐若现地来回移动,当真是莲足生花,凌波微步。 这么出神地看着,耳边是热油嗞啦响,刀切砧板的当当声,鼻息间尽是厨房里溢出的说不出的香气。只渐渐的,时光却似乎在蒸汽里凝滞,恍惚人也变得迟缓,只想安静地坐在此处,等着佳人玉掌擎盘,纤指握筷…… 也不知过了什么时候,琼娘端了个大托盘出来,将制好的菜肴一一摆布上来,然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菜皆齐备了,还请王爷用餐。只是素斋无酒,奴家煮了青梅茶水代替。” 楚邪看了看她白嫩却挂满了汗珠的面皮,也不说话,只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肴。 若是不说,乍一看,水晶肘子挂满了芡汁,红烧狮子头油光闪闪,素鸡腿切成窄片,骨肉相连的光景……还真是肉菜齐备,令人食指大动。 自这厨娘走后,原来的厨子被管家找回来继续掌管小厨房。可是以前吃惯的味道再重新捡起,却跟走了的那位有了比较,不是味道太重失了食材的清香,便是油腻太多有些喧宾夺主。 待回到江东时,一连换了几个厨子,那味道却似越来越差,叫人食不下咽。 等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口里时,一股子莫名熟悉的味道迅速充斥舌尖,溢满了口腔。 琅王端起碗来,大口吞咽的同时,心里想的是:若不将这小娘弄回,自己只怕是要挑剔得活活饿死! 琼娘见他吃得甚是顺口的样子,便一边在柜台后抹着灰儿,一边琢磨着措辞,斟酌地说道:“听闻先前的食客偶尔提及,王爷打算在京中久住,也不知是不是谣传。” 琅王将一盘子的素鸡腿吃得干净后,长出了一口气道:“京城人杰地灵,赏玩之物满地,倒比江东热闹许多。本王的确打算长住,只是新王府的开宅之仪还未举行,倒是少不得要宴请宾客。少了个主持宴席的大厨……不知小姐可愿意赚上一笔丰厚的酬银,去本王府上忙上几日?” 听了这话,琼娘倒是抬眼看了看他,一个没忍住,嘲讽出了口道:“奴家食斋忙碌,食客盈门,恐怕难以抽空去赚王爷的几钱酬金。” 第33章 楚邪怎么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只正色道:“先前本王对小姐你有些误会, 以至于小姐入本王别馆时受了许多的委屈……现在想来,的确是本王的不对……至于那五千的银子, 本王是有心归还的,但是平白给了小姐,倒让王府的下人说嘴,本王朝令夕改,以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