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不肯依。杨鸿又低声道:“大伯母那等泼才,直接拉下脸赶她走,只怕要闹得更过不好。你先忍一忍。” 杨雁回这才磨磨唧唧的跟着大哥出去了。 结果,待众人要行拜月礼时,周氏竟站到了闵氏前头去。闵氏一怔,待要伸手去香案前拿香时,却被周氏抢先了。 闵氏纵然与这个妯娌打交道多年,也未料到她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杨雁回不忿道:“大伯母,我娘才是我们家的当家主母。你是客,赖在我家行拜月礼已是……” 周氏打断她道:“什么叫赖?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既然咱们长房二房一处过中秋,当然是我做伯母的先行拜月礼。” 杨岳呵斥妻子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做长辈的。大过节的,你跟晚辈吼什么吼?还不赶紧的?” 周氏忙去行了拜月礼。 杨崎近来的精神好容易又好起来了。要不是怕闹起来,再把杨崎急出个好歹,闵氏真想把大嫂打出去。 杨雁回不愿在周氏的带领下行拜月礼,不待周氏起身,已从香案上端过月饼来,又将一柄精致的小刀奉给闵氏,道:“娘,您是当家主母,这团圆月饼,还是你来切。咱们进屋再分吃月饼去。” 周氏起身,语重心长道:“雁回,你还没行拜月礼,急三火四的跑什么?别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就对月神不敬。小心月神罚你,叫你脸上长了斑,变成个丑八怪。” 这下连杨崎都不干了:“大嫂,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大过节的,你跑来我家咒你侄女么?” “我这哪里是咒她?我是在教她知礼。姑娘家拜月图什么?不就是图个貌似嫦娥,面如皓月?大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们两口子本就把这丫头宠得没边儿了。自打她受了一次伤,你们怜惜她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一家子更是由着她成日家瞎胡闹。一个女孩儿家,没有半点女孩儿样。弟妹管教雁回若是有我管教莺儿一半的用心,也不能纵得她这般无法无天。什么长辈、什么神佛,她竟还全不放在眼里了。这要是我闺女,这般不成体统,一天打她三顿都是轻的。”说着,又坐地上哭起自己的公婆来,直说老两口若不是走得这么早,她也有做主的人了,绝不会被二房的人这般欺负。 周氏喷着唾沫星子,扯着嗓门,长长的一番话连说带嚷的下来,惊动了不少邻里。大伙起初还以为杨崎两口子大过节的拌嘴,纷纷来劝架,谁知到了一看,却是周氏在撒泼。 杨雁回瞧着周氏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一时间也是傻了眼。这种无赖泼妇撒泼的场景,她也才是第二回见识到。 闵氏心里更是恨极了周氏。大过节的,给她往家里招一群人来瞧热闹。 杨岳忙喝令妻子起来:“干什么?还过不过节了?还不赶紧起来!” 周氏这才抽抽搭搭的起身。 杨岳又呵斥道:“既已带着大伙行了拜月礼,还不赶紧分月饼去。” 周氏忙又上前,从闵氏手里抽出刀来,另又从香案上端来一盘月饼,切成小块。 杨岳又挥手赶众邻家离去:“大过节的,不在自家呆着,往人家院里跑什么?没见过别人家行拜月礼么?” 遇到周氏这样的泼妇,杨鸿也只能暂时忍耐,对弟弟妹妹道:“先分吃月饼吧。”好歹别在中秋节闹腾起来,尤其不能再让大伯和大伯母干出更不要脸的事来。 给杨家丢人已算是轻的了。把爹气坏了,才更不妙呢。杨崎的脸色已经又变得难看起来了。 杨雁回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忽见秋吟站在一旁,便怒道:“死丫头,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秋吟一怔:“行拜月礼呀!”她家小姐何曾冲她这般疾言厉色过了? 杨雁回依旧怒道:“一个丫头,跟主子凑在一起行什么拜月礼?没见家里又来了人?一会儿男男女女一大群,怎么坐一桌吃饭?还不赶紧重新收拾一桌酒菜,在耳房里专招待大伯母吃。” 秋吟闻言,立刻会意,跑去重新收拾宴席去了。 眼见杨家人要分吃月饼,众邻居以为无事了,便也都散了。隐约还听见有人小声说:“杨二叔好生倒霉,摊上这么个大哥大嫂。” 周氏闻言,提着刀子就要出去找人算账,被杨岳喝住了。 杨岳今日的表现还算识大体,杨崎见大哥比以往像样多了,脸色便也没那么难看了。 待这一场闹完了,众人方进屋去吃饭。 因了杨雁回那一番话,杨家这个团圆饭只好男女分席吃。 杨崎、杨岳、杨鸿、杨鹤、杨鸣在堂屋吃饭。闵氏和周氏各自带着女儿去耳房吃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