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断了气的师兄突然又复活了,里面的芯子还换了一个,萧潜虽不喜欢他那个爱招蜂引蝶,仗着一副好皮相无事生非的师兄,可到底相依为命地生活了两、三年的时间。 他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还摆着棺材和散落的香烛、贡品。 这些都是为师兄准备的,既然师兄“活”回来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萧潜将一片狼藉收拾好,又把棺材拖入了一间杂货间,心想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回棺材铺拿点银子回来。 待一切做完,已经是日暮了。 夕阳轻缓地撒了下来,罩在破旧的小院上,宛如打了一层柔光,看起来温暖又温馨。 萧潜蹲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想来无事,捡起了地上的枯枝开始练剑。 他曾经在天衡宗处偷偷见过别人练剑。 他记性好,别人出剑的动作记得一清二楚,可一模一样的动作到了他的身上,就是说不出的不对劲。 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个样子。 他有点不服气,连着挥出了数剑。 树枝快速地划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可还是不对。 萧潜停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像是有了点感觉,缓缓地抬手,送出了一剑。 可这手臂还未完全舒展开,手腕处就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令他一阵吃痛。 是石子。 萧潜回过头,看见一道人影斜斜地靠在门栏上,手中一抛一抛的,正是一枚小石子。 “错了。”江一楼将石子抛到半空中又伸手接住,“你是在耍剑,还是……” “在耍猴呢?” 萧潜攥紧了手中的枯枝,有一种近乎羞耻的情绪升腾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服气:“你行?” “我为什么不行?” 江一楼拉长了尾音,像是带了点笑意。 萧潜远远地望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他师兄,天生一副好皮相,一颦一笑都是万众风情,但到底只有一副皮相,里头空荡荡的,就像是绸缎堆成的假花。 脆弱、美丽但虚假。 可现在,虽还是那副皮相,但却完全不同。 他懒懒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剑刃。 精致、华美,甚至可以摆放在宫殿中任人观赏,但只要他愿意出鞘,就是战场上足以要人性命的凶器。 萧潜想起这人自称重月剑尊,虽没听说过,但……应该挺厉害的。 他低垂下了头,做出了一个恭敬的姿态:“请你教我。” 片刻过后。 萧潜听见那凶器懒散地说:“先带我去你师兄死的地方看看。” 恍如大梦初醒,他回过了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