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汉们面面相觑,忽然一拍巴掌:“卖西瓜,咱们接着卖,曲爷就是有见识,在这城门口蹲着,能听到消息,见势不妙还能跑。” “就是,万一那些煞星跑到这里来呢 “对了,怎么不见曲爷?” “曲爷前些天得了个话本子,看得着魔呢!从前没发现曲爷好这一口啊!” 他们一本正经的说完,又百无聊赖的嘀咕起前院后巷里谁家娃上房揭瓦,厨房的灶台又坏了,至于私下猜测的躲在他们这里避难的世家子弟(陈禾)跟遗孤(石中火胖墩),他们只字不提。 曲鸿便是一个无论说话声音多低,他都能听到的“高手”,有这个教训在先,粗汉们平日在外面闲话,哪有不注意的。 倒是那个进了城门的修士,一时感概发完牢骚,回想起来,觉得那些汉子很有眼色,发现一个陌生老者插话,也没过来质问,倒是态度恭敬得很。 他再看看简陋普通的房屋,成片树荫下拖着盆给自己娃娃洗澡的妇人,便觉此地安宁,甚是难得,不枉他找借口摆脱愈发紧张的正道魔道对峙。 这修士捋着胡须,踱着四方步,在城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实在没什么像样的酒楼,只好勉强自己走向城东最有样子的一家茶馆。 迎面撞见一个拎着小铁桶的胖墩。 天太热,满城都是只穿肚兜的娃,但胖成这样的,实在少有。 铁桶里有一条鲫鱼,拼命张合着腮。 有路人看了就笑起来:“这谁家的娃,够敦实,力气也不小。” “西城那边的。” 其他人顿时失了兴致,西城住得都是些外来人,不待上几代,是没法跟这里的百姓彻底相熟起来的,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讲究这些。 “听说都是些舞刀弄枪的粗汉!” “还有前年豫州遭灾,弃田逃了的流民。” 说到出身,这些端着架子的乡绅俨然高贵起来,摇头晃脑的说:“难怪连孩子都要出来卖力气。” 老者模样的修士一愣,嘀咕这娃不是在耍乐子么? 天这么热,鱼折腾到家估计都没命了,谁家大人会让孩子这样干活? 他听这话心里既不痛快,茶馆也不想进了,不由自主的跟着胖墩走过了半条街。 谁知胖墩竟有所觉,转过头嘚瑟的朝他敲敲铁桶,继续走。 “……” 这娃还真是有趣。 修士兴致上来,就想追向前看他出身何等人家,能不能收去做个徒弟——胖墩太肥,脸上肉挤得面相也看不清,根骨啥的就甭提了,不上手掐着摸,估计都找不着。 结果这胖墩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钻到一片荒废的空地前,熟门熟路的把鱼穿在架子上,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警惕的瞪修士。 难不成还是护食的? 修士乐呵呵的想,随即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个穿蓝布单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冷冷望过来。 尽管早已寒暑不侵,修士还是本能的冒出冷汗——这少年形貌非是常人,更准确的说,见过一次就不会记混。 时间还不长,他想忘也难。 就是数年前在云州,那个跟在释沣身后的少年。 可是血魔师兄弟不是跟着船出海去了么? 修士浑身僵硬,尴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就要跑,这下更好,自断言残壁的那边走来的人,不正是释沣? 石中火抱住陈禾的腿,怒气冲冲的看“跟踪者”。 修士眼前一黑,觉得这下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释…呃,尊者,陈公子。这是误会!”修士苦着脸,今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连这种煞星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