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样同意了? 她家那么传统的家庭,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贝芷意又笑了,继续摇头:“没有,我妈妈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和安拧眉。 贝芷意跟着拧眉。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身边都是青蛙的叫声。 “然后我又打过去了。”她学了一会他的表情,然后快乐的宣布。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好断句。”他被她弄得七上八下的。 “哦。”贝芷意点了点头,乖乖的,“我妈妈不同意,后来把电话换给了我爸爸,我爸爸也不同意,然后又把电话给了我隔壁二叔二婶,他们也都不同意。” “……”和安早就忘记自己刚才意气风发签好的合同,他在想他姑娘是不是吓傻了,才会把这事说的那么喜气洋洋。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一次。”贝芷意低下头,然后两手重新抱住了和安的腰,“我高考的时候的志愿一开始并不是公共关系,我那时候的英语很好,很想继续学下去。” “但是我家里的人都不同意,他们说我这样的个性如果再继续埋头读书,以后出社会会很吃亏。” “我家的长辈,对晚辈都很关心,他们有很多社会经验,然后会把这些经验强加到我们头上,希望我们可以少走弯路。” “所以我高考的志愿和我的喜好无关,我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去了大学,然后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专业。” “我妈妈常常拿这件事情教育我,她说我其实没有主心骨,他们给我选的路才是最好的。” 贝芷意说到这里停住,两手搂紧和安的腰,咕哝了一句。 “什么?”和安没听清。 “很硬……”因为酒精加上亢奋彻底放飞自我的贝芷意大声了一点,手指头戳了戳和安的后背。 “……”和安决定继续闭嘴。 “我以前觉得我妈妈说的是对的,我从小没有明确的喜好,小时候写长大后要做什么,我都是乱写的,科学家军人老师,觉得什么东西高尚就写什么,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贝芷意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下去。 向来话很少的她,在月光下叽叽喳喳的,声音软而细,和安坐在自行车座位上任凭她搂着,姿势并不舒服。 可他知道,他之前因为遇到熟人的惆怅,在这样有些抓不住重点的、漫无目的的谈话中,淡了。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和投资人那么熟悉,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把投资人带到志愿者基地。 她在基地里等他回来,喝了点酒,闯了个祸。 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一样的黏黏糊糊。 心里有些一直压着的东西,突然就痛了。 那些为了活下去一直刻意麻木的感觉,在贝芷意细声细气的唠叨中,慢慢苏醒。 很痛,却,并不是完全不能忍。 “我以前一直不敢反驳我爸妈,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对的。”她还在说,说着说着,终于慢慢的说到了重点。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抬头,眼底有星光。 “他们反对的每一个理由,都是不对的。” 每一个理由,她都能找到反驳的话,都能证明他们是错的。 这大概是和安认识贝芷意以来,她用词最坚决的一次。 她像是迷路了很久突然找到了指路牌的旅人,那一瞬间整个人的脊椎都直了。 所以她才那么开心,哪怕她的话被家里人全盘否定了。 “我觉得我可以坚持下去了。”贝芷意说出了她今天晚上特别亢奋的原因,“我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情,是对的。” 是不管父母亲戚怎么劝,都不会让她动摇的那种对的。 “哪怕你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我也不怕了。”她想到的,最最主动的事情,就是帮和安解决掉她觉得最麻烦的问题。 她父母的问题。 和安太忙了,他的世界太大,因为她的原因引来的那些麻烦,不应该让和安去解决。 她应该自己搞定。 哪怕这一次,她喝了一整瓶红酒才鼓足了勇气。 但是第一步跨出去之后,她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对和安的感情,和梦想不一样,梦想这件事她从小到大都很模糊,她所有的能力都很平均值,所有喜欢的东西开始喜欢的原因都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她能做好。 可是和安不一样。 和安,是如果最终他们没有走到一起,她可能会孤独终老的那种不一样。 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完全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