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擦过她指尖,带起微微的痒。 “不怕。”他的睫毛在她指尖颤抖。 指肚按住他饱满的唇。 燕灼华凝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轻轻道:“你醒来的真有些不是时候。” 她本该已走出这间房子。 那轻轻的一啄也本该化作鬼迷心窍的一段插曲。 她是燕国独一无二的长公主,与事事肆意的燕云熙还是有些不同的。 有些事情燕云熙做起来无所顾忌,她却不行。 只是他却偏偏在这一刻醒来了。 听到她这句话,十七有些茫然地抬眼,不明白话中的含义。 而燕灼华却俯身,真的吻下来。 这一下,落在唇上。 十七浑身一震,双唇微启,感知着唇上的触觉,心底有种原始的撼动;偏偏身上无力,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燕灼华低低笑起来,她轻轻道:“你身上那么硬,唇却这样软。” 她嘴上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脸上早已霞生双靥。 十七呢喃着,“殿下……” 燕灼华用指肚细细摩挲着他饱满的下唇,微笑道:“怎么?” “殿下……”十七仍是呢喃,仿佛心中有许多话,只是说不出口——又或是不知道该怎样说。 “嗯?”燕灼华只发出一声鼻音,目光在他饱满的唇与迷蒙的眸之间痴迷。 她执起他放在身侧的手,低头看着他掌心的茧子,轻轻道:“来日方长。” 十七懵懂地望着,鹦鹉学话般跟着念道:“来日方长……” 燕灼华被他逗得一笑,歪头端详着他俊美的面容,允诺般低声道:“跟了我,总不会让你没下场。”像堂姐对方瑾玉那般,她是做不出的。 只要他一心对她、尽忠为她,她自然不会薄待了他。 *** 长公主殿下就此在宋家住下来。 燕灼华既然不提归期,宋家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打叠起功夫伺候着。 好在这长公主殿下虽然跋扈的名声骇人,却颇有些名不副实。 她来南安总也有半个月了,既不要见宋长康,也不曾召集此地勋贵。每日只在正院里消磨时光,连丹珠儿都惊呆了——便是在大都之时,也不曾见长公主殿下如此娴静过。 燕灼华少年时生性活泼跳脱,前世嫁给宋元澈后的三年却是生生把性子磨平了;如今她性情中也有沉静的一面,只是从前在大都禁宫中,不曾显露——如今住到这南人的四方院落里,倒恍如又回到了宋元澈的后宅。 更兼她足上未愈,也不适宜运动,便索性安心养伤。 “殿下,才熬好的冰糖绿豆粥,又糯又甜——您用些吧。”绿檀端着银托盘,莲步轻移,轻轻走入内室。 内室靠窗的软榻上,燕灼华半躺着斜靠在少年肩上,手执一只羊毫湖笔随意写着什么,神态放松而平和;被她倚靠着的少年却是挺直腰板,端凝坐着,好似一竿翠竹。 夏日晌午的阳光透过长窗洒下来,两人在朗朗乾坤中,闪闪发光。 绿檀敛目屏息,不敢去看,只听燕灼华淡淡“嗯”了一声,便上前将青瓷碗摆在软榻中间的案几上,又布好汤匙。 燕灼华瞥了一眼,淡淡道:“再添一只汤匙来。” 饶是机敏如绿檀,也怔了一怔,才忙道:“是,殿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