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多虑,总觉得昨日之事被人看见了。” 阿肃闻言道:“要是被发现了,今日一大早禁军就该将少府围个水泄不通了。” 沈尽欢叹了口气道:“那可不一定,宫里的探子比狼都多。” “既然军师都来了,怎么没有少将军的消息?”之彤百思不得其解,“偷偷摸摸的,难不成这次在宫里闹了反贼?” 沈尽欢笑出声,李家的手臂可伸不到这么远,再说,宫内的事情压根轮不到李家插手。 可置于为什么阿炎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儿,大家谁都是云里雾里。 尚书府大门开的当当响,管家一早就在门口探头望,沈尽欢一下马车就被迎了进去。 四年前赫家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和沈家再无来往,沈丹青再不用逢到赫莲祭日就去江南布施。 唐氏走了一年后,崔氏和沈恪也相继离世,沈月婉生死不明,沈家也无一问津,施氏现在正式成了沈家的大长辈。 沈尽欢先去斋心院看了她,施氏再无当年的神采,现在坐在太师椅上,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尚且挺直的背也弯了下去头发全白,皮肤松弛......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底下两个丫鬟扶着,笨拙不已。 短短四年时间就变成这样,不禁令人唏嘘。 施氏抿着嘴巴,伸出干瘦的手招她过去,沈尽欢近前去磕了头,像小时候那样伏在她膝盖那儿,哪知外头宽肥的褂子看着端正里边的腿跟竹竿似的。 施氏触了触沈尽欢的鬃发开口道:“三丫头,快起来。” 沈尽欢一起身,施氏就伸手抓住了她腰间的令牌,哆嗦着念出羊脂玉上的字样。 “欢丫头就是本事,沈家的子女都像你这样就好了,真是恨他们不争气。” 其实哪里是同辈的不争气,是施氏对他们不满意罢了。 沈寄容嫁给了大司马谷粱的亲侄子,现在也是监察府的当家夫人。 沈瑜嫁去了桐郡的砖窑大户吴家,原本媒婆说的是贵妾,哪知沈瑜命好,成亲前半年吴家的大夫人病死了,沈瑜就由贵妾抬成了填房夫人,一过去就掌了后宅权柄;沈翰娶了京城里的米商封氏的小女儿,有桐郡的姐姐和岳丈在京城的商圈,沈家的竹纸生意也越来越好,光是几月前上交的税款都是前几年的四倍不止。 看这个样子,沈家是看到了好日子,但这好日子是能看到头的好日子。 这搁在沈尽欢身上,身为一族之长,不知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施氏欠了身子道:“还没给沈少令见礼。” 沈尽欢忙扶住:“祖母这是做什么,何必见外。” 施氏道:“你父亲下来,你就是沈家的中流砥柱,祖母的话你且记着,定不能让沈家倒了!” 沈尽欢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中间不少也有施氏的功劳。 人糊涂了,心思便藏不住了。 施氏贪权的模样在这块羊脂玉面前暴露无遗。 施氏说的话全是为了她自己,保全她的颜面,纵然不考虑沈尽欢如今在朝中的身份,自己都没有站稳,又要如何替沈家迈出那一步。 沈尽欢犹疑地看着施氏苍劲的脸:“祖母的话,是有道理的。” 施氏突然松了手,将她推了一把:“我不要你觉得有道理,我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做!”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