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散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大臣家眷尽数出宫回府置办除夕夜的守岁。 沈丹青又被燕王叫去谈心,李靖瑶也和两个好姐妹娘娘去凤仪宫说话。 沈尽欢感觉和他们进宫就是陪聊陪玩陪八卦。 沈常安陪着一众姐妹在偏殿暖家常,沈尽欢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倒是沈倾宁,散了席就不见了,也没高兴去寻。 此刻她便和之彤悠哉游哉逛着北燕皇宫的黄雀湖景园,虽说是景园,也算半个皇宫了。 北宫瑶池宴上的宫殿很稀疏,一座一座隔得很开,但是路还是那样熟悉,曾几何时在某个宫门前一个宫女和侍卫相撞而吵嘴,又在某个廊前常驻,就为在人群中远远看一眼那人。 绿瓦红墙,筑起的琼楼玉宇,里面层楼叠榭、金碧辉煌,外头的人看过来,太阳照在黄金的瓦上都觉得耀眼,幻想着墙内纸醉金迷的生活,望而不可及。 高墙外的世界,成日的精打细算柴米油盐平凡喧嚣,或许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注定平平庸庸凡桃俗李,却可得一人白首,享天伦之乐,里面的人放着金盏银杯又好生羡慕,日复一日对着这墙叹息。 天家得了全天下的尊崇,也得收下全天下的孤寂。 墙把皇宫圈起来,也圈住了一群孤独的人,最外面的墙皮,接纳着世人的惊羡、祝福和祈愿,里面的墙皮则只能倾听着希望、失望和绝望。 “这宫里头真不算热闹,静得怕人,姑娘何不去跟着大姑娘和表姑娘们聊天?”之彤打了个寒颤。 “这宫里头的热闹,哪能让你我看见。”沈尽欢看了一眼之彤。 走到朱雀门,拐角跑出来个蓝衣姑娘。 “沈尽欢!可给本姑娘找到你了!” 慕轻寒三步并称两步跑到沈尽欢面前也不喘。 “你找我做什么?”沈尽欢抽了帕子给她擦汗,看她脸红的样子就知道跑了很多地方。 慕轻寒明眸皓齿,一对杏眼大大的,又是双眼皮,传神的很,笑起来露出齐齐的牙齿最是好看,左边眉尾上有颗明显的痣,因着这颗痣,这丫头不止一次强调她本应是骁勇男儿,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投了女儿身。 其实这颗财痣在女子身上,主旺夫。 慕轻寒前世还真是个旺夫命,堂兄上官文前半生都泡在药罐里,好不容易出头了,沈氏糟了大劫,连累了上官氏,树倒猢狲散,就留了上官文个独苗苗在京中,后来慕轻寒嫁过去,上官文就开始在政绩上开疆拓土、扶摇直上。 慕轻寒见沈尽欢举着帕子瞧着她发呆,勾起手指头就是一个爆栗,“你傻啦,看着我做什么?” 沈尽欢吃了痛,默默捂住被弹的天灵盖,委屈巴巴道,“我想你了呗。” 慕轻寒眨巴着眼睛,嬉笑着插在之彤和沈尽欢之间,一手环住沈尽欢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就知道能在除夕宴见着你我二哥还不让我回来呢。” 上次匆匆留信后就再没了结果,沈尽欢也觉得自己大意,没回信给她让她放心。 慕轻寒好像一点不介意,大大咧咧描述边关风貌和人文趣事,必要时候还要跑到沈尽欢前面配上动作表演给她看,惹得沈尽欢一阵捧腹。 还真看不惯慕轻寒没穿骑装的样子,一身深蓝的裙子套在她身上十分违和,总觉得让她施展不开手脚。 沈尽欢惊奇得发现她和眼前这个“过去”的慕轻寒聊所有话题都可以无缝对接,就像小时候的她们。 二人一路说到了北宫后的一个御花园,隐约听见两个尖酸的女声。 “这御花园素来都是是非之地,姑娘咱们还是走吧。”之彤说道。 慕轻寒不干,拉着沈尽欢要去偷看。 这偷听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们看见太保的女儿包青丹和门下侍中的二女儿蔡灵儿围着沈倾宁叽叽喳喳的! 沈尽欢正要提裙子上前,被慕轻寒一把拉住。 只见慕轻寒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了?你不是和沈倾宁不好嘛,这时候就该看她笑话!之前我去看你她把我骂的要死。” 沈尽欢认真道:“我病重时候,沈倾宁跑到上阳郡绑了荀枝来给我瞧病,她终究是我二姐。” 慕轻寒愣了一下,拉住沈尽欢的劲轻了轻,随后直接竖起来对那啰嗦的两人喝道,“谁家姑娘胆子这么大,说什么呢!” 沈尽欢喝之彤被吓了一跳,她们可并不想惹事,忙跟上去。 沈倾宁被堵在死角,一脸忠义不屈的模样,看见沈尽欢来,强硬的态度才软下来。 包青丹和蔡灵儿转过身,看见二人,收了收嚣张气焰。 “沈三姑娘,久闻其名。” 沈尽欢不知道为什么包青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刚想着说几句就算,就听她扬高了声对着慕轻寒道,“这不是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