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像是诗文写的那样……”她还是个大佬爷们的时候就常常幻想能在秦淮河畔包一条花船,令最美的舞姬为自己献舞,“卷珠帘,醉卧温柔乡……” 符宴归抬眸看她,眼神有些困惑,然而也只是一瞬,长陵瞥来一眼,漫不经心道:“方才我就注意到了,你的马车一路上几乎都是畅通无阻的,好像所有人远远见着都会自觉的退避三舍……一直忘了问,你在东夏朝当的是什么官?” 朱漆大门上挂着黑底镶金的楠木匾额,抬头提字——丞相府。 长陵跨下马车,还未消化悬在顶上的那三个大字,就听守在门外的侍卫齐刷刷朝符宴归躬身行礼道:“恭迎老爷回府!” 长陵睨了一眼符宴归的华年之貌——这厮居然是个的丞相? 符宴归习以为常的抖了抖衣袍,正要步入府内,看长陵没跟上,奇道:“不进来?” “你贵庚?” “呃……”这话问的突兀,他怔住,“二十有八了。” 长陵又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岁数垒上那被尘封的十一年,心下腹诽:姓符的看过去顶多也就比叶麒那二货虚长两三岁,居然和我一般大了? 果然金陵的风水养人,养女人,连男人都养。 长陵这会儿全然忘了自己也生了一副“韶龄”面孔,双手背在身后老成持重的摇了摇头,径自迈步入府,留下符宴归直愣愣的立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讲道理,这丞相府的主人虽说长得年轻,但府宅的楼阁池院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佳木奇花,非逞艳斗色之可比。入了大院便是游廊曲折,长陵跟着符宴归穿行而过,见前方池沿边有几个粉雕玉琢的少女嬉戏调笑,轻轻咦了一声:“那些可都是你的妻妾?” 符宴归差些没被地上的石子绊倒:“……只是府内的丫鬟罢了。” “喔,那你的妻妾呢?” 符宴归没有立即回答,长陵笑问:“你都这么老了,不会还没娶妻吧?” “很老”的符宴归干咳一声,“我与姑娘有婚约在身,自然还未娶妻,不过……” 话没完,拐角的苇叶丛后蓦地窜出一人,长陵定睛看去,只见是个身着紫衣的翩翩少年,一边大大咧咧走来一边笑道:“嘿呀,大哥出了趟门,居然带回了个嫂子!” 这调侃听起来忒耳熟,上回隐约是明月舟的那个妖女妹妹说过,连腔调都不带换的,符宴归沉声斥道:“宴旸,不得妄语。” 他扭过头来对长陵道:“舍弟不懂事,让南姑娘见笑了。” 长陵表示理解。 这年头谁家还没养一两个倒霉的弟弟妹妹? 果不其然,这符宴旸一走上前来,便不着调张口道:“嫂……南姑娘,我听说你是五毒门的门主啊,五毒门是不是有许多神奇的诡术,可以改变人的样貌啊?” 长陵一怔,“嗯?” “要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美的人?”符宴旸伸手一指道:“哇你这鼻子,该不会是用什么玩意给……” “捏”字音未落,符宴旸的鼻梁就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哎呀哥,我是你亲弟弟!你用得着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嘛……”符宴旸悻悻捂着自己的鼻子后退两步,对长陵笑嘻嘻赔了一礼,“南姑娘赶路辛苦,纯逗个乐,别当真哈。” 是不是逗乐长陵不晓得,假若站在这儿的真是南絮本人,这小鬼头多抵是命不久矣了。 长陵看向符宴归:“你弟弟倒是挺有趣的。” 丞相府的别苑临池而立,看来最近府上没有什么客人,整座楼两层五客居,任长陵随便住。二楼的阁间最亮堂,一跨进去就闻到了股清新的檀木香,仔细打量,从墙壁、长椅、梳妆桌到铺着绒皮的地板,仿佛处处都写着“我很有品”四个大字。 长陵连袜子都懒得脱,整个人栽在柔软的床榻上,朝外头探着脑袋的丫鬟道:“我要睡觉,不需要伺候了。” 话毕,双眼一闭,竟当真就这么睡死过去。 这一觉从日上三竿睡到了日薄西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