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被他这样一闹,居然一下子就忘了。她伸了个懒腰,身形一飘,翻过清城院的高墙,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墙的拐角面,叶麒悄然背靠而立,等听到动静远去,他终于憋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血都溅在地上,他掏出一块方帕拭干净嘴角边的血渍,恢复了风雅公子的做派,就是夜风清凉,他出门急没穿够,这会儿冻的寒颤连连,考虑一下,想着还是去乌子巷那边添件衣裳比较稳妥。 这个时辰,附近所有的街巷都沉寂下来,他买下的那座宅院也是空空荡荡——武举在即,所有院生都不能外宿了。 被周沁砸出的那个坑还在,风刮过的时候都带着呼声,叶麒快步回屋罩了件披风,刚走出院子时,听到了一声脚步声。 这一步声,轻浮而内敛,绝不是符宴旸。 叶麒倏然抬起眼,目光落在半毁的墙后,漆黑一片中,脚步声再度响起,有一人迈步而出。 “小公爷,好久不见了。” 听到声音,叶麒警惕的神情上多了一分诧异,“是你?” 来人是个女人,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不是小姑娘的面容,但素净的脸蛋保养得当,又看不出具体的年岁,一身短打深蓝色布裳挡不住她的姿容,嘴角勾起时,倒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叶麒,淡淡笑道:“你比前两年又长高了。” 叶麒搭在腰际鞭柄上的手略略一松:“罗姨倒是年年都没变,不知吃的是哪家的不老药?可否介绍给我?” “罗姨”似乎早就见惯了他这番不着调,笑道:“好呀,你来西夏,我天天炖给你喝。” “那就不必了,男人要是长得太嫩,会娶不到媳妇的。”叶麒客气的摆了摆手,“按理说您远道而来,我该尽地主之谊,不过今晚太迟了,接下来几日我也很忙,如果您能多呆十天半个月的,我再请你吃饭。” 罗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过两日拜祭过姐姐,自会离开。” 叶麒听到“拜祭”二字,身形稍稍一僵,微笑着点了点头,“罗姨有心了。” “你娘泉下若知你能活到现在……”罗姨道:“必定会后悔,当初没有让你随我们到长安,否则如今的天下……” 叶麒一扬眉:“人心隔着肚皮,咱自个儿都捉摸不透自个儿的想法,随意揣测别人,除了图个嘴快,又有什么劲呢?罗姨想说什么,还是别兜圈子了。” “好,不兜圈子。”罗姨道:“陛下想见你。” “不好意思,没空。” “喔?忙什么?忙着与沈曜鱼死网破么?” 叶麒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们自己的事儿都应付不过来,还有闲心关心我的事?看来那老头儿真是撑不住了,怎么,魏行云打算篡位了?” “你应当知道陛下的意思,”罗姨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眼睛微微一眯,“难道说,你是打算为贺家鞠躬尽瘁,让这天下改姓贺?” “我都说了,不要随便揣测别人。罗姨,大家亲戚一场,我好言相劝,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这儿,有时间,您可以回去养养身子,备个胎,再生一个,比什么都稳妥。”叶麒毫无兴致的打了个哈欠,拢了拢袖子,“好了,天这么冷,我也要回家烤个火取暖……” “你不要忘了,你不姓贺,贺家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家。”罗姨冷冷盯着他:“这一点,从你一出生就注定好了,你想躲,也躲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后续进展微卡,不敢轻易下笔。 第七十章: 文试 三日之后,七叔的人带回了消息——徐来风四人确实在燕灵山附近的村镇出现过,荆无畏也暗中和他们碰过面,谈过什么不知道,只知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之后,荆无畏就返回金陵,而徐来风他们多停留了两日之后改道向西,不知去往何处。 “如此说来,燕灵山与伍润折扇之谜或真有关联?” 离武举只剩七日,清城院戒严,所有院生都不可擅自离院。 长陵不想出入太频繁惹人注意,与叶麒会面的地点从七婶饭堂换到了院墙边的大树上,两人排排坐在粗壮的枝丫上,叶麒手中握着一块烤的热乎乎的番薯,认真剥着皮道:“应该是,就算与折扇无关,与荆无畏有关的事,与越家多半也脱不了干系,又或者……” “或者什么?” 叶麒笑了笑,“反正你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了,到时不就知道了?” 长陵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去?” “你写在脸上了啊。”叶麒小声说,“一切还得等武举之后再说,燕灵山又不长脚,跑不掉的。” 长陵也不差这三五天的,只是武举在即,她难免有些心神不宁,叶麒瞅了她片刻,道:“你是担心小周不能过关?还是担心你自己当不了武状元啊?” “当状元做什么?不是说中了举就能参加武林大会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