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学典籍”眼睛就亮了的徐岛主故作不以为然地咳了一声,“你们门下弟子青黄不接的,我才不信你们会给我什么有用的东西……” “于他人而言是无用,不过于盟主而言就未必了,”慧光大师缓步踱到他身边,意味深长道:“不知万花宝鉴第三重心法残本,可有兴趣一阅?” ***** 远在长安的越二公子当然听不到某人在私底下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当夜长盛醒转,没过几日迦叶和迦谷便即辞行,周沁倒是多留了一段时日,没扛住符宴旸几封废话连篇的书信,扭捏了两天决定回东夏瞅瞅,得空再来找长陵玩儿。 这段时日长陵一直陪着长盛做一些康复性的练习,从手到脚,从坐到站,虽说大多时间仍以轮椅代步,但这对于躺了多年的人来说已然是大有突破了,纪北阑也远赴而来为长盛施过针,断言不日便能起来行走与常人无异,只是要想再修好外家武学,怕是不能了。 长盛并没有介怀。 “时至今日,能和妹妹这般闲庭坐谈已是万幸,我还能再奢求什么?”将军府内湖亭心里,长盛为长陵斟了一杯茶,“只盼能早些康复,好早些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长陵听出了长盛的去意,揶揄道:“魏将军若是听你这么说,怕是不会高兴……这可是送上门的皇位,大哥当真毫不心动?” 长盛瞪了她一眼,轻轻摇头道:“自己打下的江山,才算是货真价实,魏将军固然有几分真心,但我若真坐上了那个位子,这难得的赤诚之心才要生生断送在龙椅之上。” 这三言两语,包涵了太多层的含义,纵然长盛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毕竟曾为一方霸主,焉能看不透如今的多事之秋? 长陵端起茶盏,将原本的劝慰之词一并咽回肚中。 曾经,越长盛有着何等的雄心抱负,她还一度担心兄长禁不住诱惑,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于百姓有需时仗三尺剑,立不世功,而今时过境迁,亦能坦然面对属于自己的时代早已过去,或归隐田园,或四海为家,也都担得起洒脱二字。 长陵还待说点什么,忽然间感到身后有人,出手极快的拾起桌上的瓜子碟往后一掷,但见这把瓜子被一股逆吹的风弹得漫天飞扬,一个身影倏然落在两兄妹跟前。 是徐来风。 长陵忽略了来者满脸的怨气,淡淡道:“喔,我还当是哪位高手走路没声音,原来是徐盟主,你不在武林盟辛勤劳作,到长安来作甚么了?” 徐来风听到“盟主”二字牙疼似的一皱眉,“二公子还真有闲情逸致啊,要不是为了替你救场,我至于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嘛?” “徐盟主说笑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而不得……” “行了行了,真有这么好二公子怎么不当?”徐来风大步流星走上前,看到轮椅上坐着的越长盛,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难以抑制地崇拜和八卦交加之意,鞠了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公子吧?在下徐来风,乃是东海岛主……” “久仰,听舍妹提过你是近年来唯一能她匹敌的高手,想不到徐岛主竟如此年轻,”越长盛点了一下头,“方才见徐岛主轻而易举就化解了舍妹一袭,真是后生可畏。” 徐来风听得此言,瞬间将心里头的不畅快忘了个大半,他摆了摆手道:“其实我都来不及反应,就是修习了比较敏感的功法,都是下意识、下意识的……二公子当真说过我可以与她匹敌?” 看徐来风如此沾沾自喜,长盛十分体贴地将原话里“匹敌一二”后两个字省略,道:“那是当然,否则,她也不会将如此重担交付给徐岛主。” 徐来风稍作一怔,“喔,这是何意?” 长陵也没听懂,看向长盛。 长盛道:“舍妹知徐岛主醉心武学,若能有当代宗师能够亲自点拨,必定有所大成。徐岛主久居东海或许知之不祥,盟主之位特殊,可以接触到历代盟主所留下的奇门功法,亦可受武林盟德高望重的前辈指正点拨,有时可能是只言片语,就能受益终身……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夺得此位?” “竟有此等事……”徐来风将信将疑的看向长陵,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就这么被套路了,“我还以为是二公子怕麻烦,才骗我去的呢……” 确实是因为怕麻烦而忽悠徐来风的某人“嗯”了一声,“徐盟主能明白我的苦心那是再好不过。” 实则,长盛所言虽然避重就轻,但也算属实,只是大部分人争夺盟主位为的是利用职权便宜行事,徐武痴既无意于此,就没有比“习武的好地方”更吸引他的了。 徐来风来此本是打算归还这烫手山芋,这会儿叫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