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转头看着江夏问:“错在何处?” 江夏:“师父,我又没打算去考状元,你教我八股文干嘛?这东西格式太严,扼杀创意,内容空洞专讲形式,无外乎就是个文字游戏而已,我对这个没兴趣。”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他点了点头道:“八股文之兴使得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竭尽一生精力钻研八股文的写法,对江山社稷的实际情况缺乏了解。亦对人情世事缺乏认知,为官以后官员缺乏足够的知识来应付民间大小事情,只好委任幕僚师爷及下级官吏决策事宜,使得吏治日渐败坏,政治难上轨道。这的确是八股之弊。” “啪啪啪……”江夏鼓了鼓掌道:“老师说的太对了。” 李东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不过八股之兴亦非一无是处,若非如此,天下读书人又如何有机会进入朝堂施展抱负?若非如此,诸儒经义又如何能发扬光大,民心又如何保留古风? 最为重要的是,学好八股乃是进入朝堂的唯一路径,除此以外其余之法例如荫监、捐监均属外道,不得长久。所以汝必须学好八股。” 江夏摆摆头道:“我没想过要当官啊师父。” 李东阳瞪了江夏一眼,眼神中颇带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现在对于江夏已经不比以往,也许江夏对于这师徒的名分并没有太看重,但是李东阳不同。他读圣贤书长大,学的是孔孟之道,讲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这个师徒的名分,李东阳是十分看重的。 李东阳这么一瞪当江夏微微有些动容,他没想到李东阳是真心在乎起这个师徒名分了,刚才那眼神带着的意思江夏完全明白。江夏微微坐正身子,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李东阳道:“江夏,你可知为何世人皆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因为书念的好可以当官?”江夏试探着回答道。 李东阳想了一下后点头道:“人生在世时日不多,匆匆数十载,由幼童到成人需十数载,过了花甲之年又等于半只脚已入黄土,算来算去人生有用之期不过三四十载而已。 这三四十载的时光,江夏你准备如何去渡过?终日混吃等死,无所事事。若遇强敌入侵,朝纲破败,你毫无抗击之力,挽回之功,你甘心吗?若甘于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师徒名分就到此为止。若不甘于此,那就拿起书来好生学习。” 李东阳一番话说的江夏心中大为触动。若是真的只做一个富贵闲人,那么万一遇到强敌入侵,恐怕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抗击之力。如果是被哪个贪官污吏盯上了,不用太大,一个八品官就能当自己家破人亡。 江夏考虑了一下,自己来这大明朝的时间也不短了。眼看着是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若是再不给自己定一条要走的路,恐怕这趟大明之旅真的就白来了。 想到这里江夏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点了点头道:“好,徒儿就听师父所言,学八股,考状元。” 李东阳笑着摇摇头道:“能有个进士就不错了,状元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说完,李东阳用下巴点了点,示意江夏拿起那本《大学》来。 江夏刚刚拿起书来就看见一蹦一跳的杨菁菁,江夏立刻叫道:“诶,疯丫头,这边……” 李东阳微微愣神,杨菁菁转头过来看了江夏一眼,先是一喜,然后听见江夏居然叫自己为“疯丫头”,杨菁菁愤怒地跺了跺脚后立刻跑了过来。等她过来以后江夏立刻站起身迎上去牵着杨菁菁的手道:“疯丫头,这一位是我的师父,他正在教我《大学》。你来跟我一起学,咱们比试一下,学的好的人可以要求学的差的人做一件事,如何?” “比就比。”杨菁菁最是受不得这种激将之法,当即答应下来。 江夏见李东阳一头雾水的模样于是解释道:“师父,这位姑娘名叫杨菁菁,是徒儿的朋友。她父亲可不得了,乃是正二品的大官,叫养一鹰,这名字真奇怪,也不知道他养了一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