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口,有四名侍卫守护,同时还有随侍朱载江左右的司礼监掌印和尔沃在。 看见崔紫薇刚刚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四名侍卫立刻拔出手中的长刀,其中一人大声喝道:“来者客人?此刻宫中已经宵禁,为何还在宫中行走,并且还私至御书房!” 崔紫薇被四名气势汹汹的侍卫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和尔沃一眼。和尔沃自然识得崔紫薇,这位最近几乎天天和皇上腻在一起的静嫔娘娘。 和尔沃摆了摆手,四名侍卫立刻将手中的长刀收回鞘中。和尔沃走下阶梯,来到崔紫薇面前道:“娘娘,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个时辰后宫中人是不得随意走动的。您这样,是不符合规矩啊。” 崔紫薇单手端着手中的汤盅,伸手在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了一叠宝钞,塞到和尔沃手里。 崔紫薇道:“公公,烦恼您通融一下。我见今夜皇上没有招我侍寝,我知道他肯定在忙于国事。所以我特地熬了这一盅归元益气汤,以解皇上疲累。” 和尔沃一听,立刻摇了摇头,道:“静嫔娘娘,您可能有所不知。这皇上用膳是有规矩的,不是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皇上若是饿了,自然会召御膳房传膳。未经御食署尝验的东西,皇上是不能吃的。” “啊?”崔紫薇说一听,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手里的这盅汤恐怕是不能交给皇上喝了。但是崔紫薇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她想了想后问和尔沃:“公公,那能劳烦您向皇上通报一声,让我和皇上见上一面吗?” 和尔沃听后立刻摇了摇头,说道:“静嫔娘娘,您这是在坏规矩啊。皇上宠爱你不假,但没有皇上宣召,您主动来找皇上是要受罚的。这事儿要是被后宫的女官知道了,恐怕静嫔娘娘少不了得被打手心。” 和尔沃这一番话说的就有些不太客气了,连打手心这样的处罚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很明显是不准备给崔紫薇任何面子,直接摆出了司礼监掌印的威风,出言威胁。 崔紫薇也没动怒,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和尔沃。虽然和尔沃已经是快满五十岁的人了,但他年满十五才进宫中。净身之前也曾与自家表妹体验过那男女滋味,如今被崔紫薇这么一看。和尔沃不禁心中暗道一声:“好厉害的女人,这么小的年纪,眼神就这么勾人,若是年纪再稍长一点儿,那还得了。” 和尔沃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崔紫薇道:“公公,您是宫中的老人,可曾听说过一位名叫刘瑾的公公?” 和尔沃不明白崔紫薇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刘瑾,他笑了笑后点头道:“当然知道。当年刘公公还在世时,我曾经是司礼监随堂。” “哦。原来如此。”崔紫薇点了点头,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年刘公公叱咤风云之时,我年纪还小。不过也曾记得,家父常常在家中说起刘公公的威风事迹。 想刘公公当年左手掌司礼监,右手掌东厂。满朝文武,各省各地,何人敢逆其意?人生若能威风至此,纵算是死,恐怕也是值了。” 和尔沃听后微微点头,算是赞同了崔紫薇的说法。 太监,是不完整的男人。没有了美色的享受,能够刺激内心的,也就只有尊崇了。和尔沃如今是司礼监掌印,官职在宫中虽然大,但在文武百官面前却屁都不算。 大明的官员因为经历过刘瑾那个时代,所以对于像和尔沃这样的宦官十分不喜。所以每次面对朝中官员,和尔沃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他们,让他们抓住借口对自己发火。 如今崔紫薇提起刘瑾,和尔沃怎么可能一点儿怀念都没有。当时宫中的太监,那可是能够在文官面前发横的。任何文武百官,都得对宫中之人客客气气。那时候的宦官,是何等的荣耀。岂是现在可比…… 崔紫薇目光幽幽地看着和尔沃道:“偌小女子记得不错,公公应该也是司礼监掌印。但若论起威风来,恕我斗胆直言,公公差了当年刘公公十万八千里。” “你……”和尔沃有些动怒。 崔紫薇微微一笑,道:“诶。公公千万别生气,尤其是别对着我生气。公公之所以今天威风不得彰显,这绝对与小女子无关。而到底与谁有关,公公心里应该清楚。 现在皇上年纪渐长,不日即将亲政。公公如今执掌司礼监,之后能够让皇上重开东厂,再显当年刘公公的威风。那就要看公公是否有这份儿心了。” 和尔沃整个人微微一愣,看着崔紫薇有些发怔。 崔紫薇淡淡笑道:“这有些事啊,一旦跟自己沾上了边儿,那就不方便说了。尤其是对皇上。而有些事儿啊,男人说一百句,也顶不过女人不经意地说一句。” 说着,崔紫薇身体微微靠近和尔沃,低声道:“我与公公都是宫里的人,也都被同一个人压着。我觉得我和公公完全有很多地方可以相互帮助,公公觉得呢?”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