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丽姝恸哭,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没有一位病人出来查看究竟?而且这医院实在安静得有些异样,要知道,深夜虽然安静但是也并非完全无声的,很多时候声音都存在,只是因为分贝太小所以人们没有去注意而已。林夕一直觉得周边的环境有些不对头,却因为事件的多变性而忽略了声音,这时候猛然发现了问题,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难道这冤魂厉鬼,已经能构造出“领域”了吗? 林夕对鬼怪的领域并不陌生,比如当初笼罩了整个阴山山脉的恶鬼之森就是所谓的领域,当一个地方死去的人过多,阴气过盛又没有□□镇压,那这一方地域就会变成邪魔妖怪的养魂地。就和古代的乱葬岗总是闹鬼是同一个道理,风水这种东西容易受地理、摆设以及各种因素的影响而改变。 林夕的心情有些沉重,她伸手一把拽起哭得不能自已的宁丽姝,对着赵雁和叶青说道:“走,我们上天台!” 叶青不疑有他,赵雁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但是看着两人严肃的神情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来带路吧。” 林夕拽了几乎浑身瘫软的宁丽姝一把,勉强将人扶稳,才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你们造下的孽,终究要有偿还的时候,你们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厉鬼是不会管情理之事的。现在,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跟着我。之后你想复仇还是想离开,都随你。” 宁丽姝娟秀的面容上满是泪痕,听见林夕的言语,她也只是死死地捂住嘴唇,狠狠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夕就这样半扶半拽地将人带上,跟在赵雁的身后踩上了台阶。宁家姐妹在这件事情上也有过错,至少知情不报这一点是逃不掉的,但是她们罪不至死。在现代社会的环境影响下,人心冷漠是正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想被牵连其中也是情有可原,宁雨娆也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林夕不知道厉鬼的下一步举动,但是她不能任由那厉鬼继续这样杀下去,它杀的人越多,戾气越重,只怕等不到释怀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魂飞魄散了。 明明人类的寿命只有那短短的几十年,它完全可以等到陆文彦死亡的那天——但是仇恨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情绪,让人宁可赌上自己的永生永世去换来一时的快意。这样的所作所为也没有错,但到底还是太过凄惨,走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希望和未来的结局。 叶青打开了天台的铁门,冰冷刺骨的风如刮面而来的刀刃,融着肃杀萧瑟的冷。 林夕松开了宁丽姝的手,她看着不远处似乎和平时别无二样的灯火,心中却觉得荒谬。她走到天台的铁栏边,从最高的地方俯瞰整座医院的建筑格局,虽然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街头的灯光却还明亮,照得四周灯火辉煌。林夕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方框,缓缓地移动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地后退,将整个医院的建筑群全部放进食指和拇指圈起来的方框里。浓稠的夜色像翻滚的墨,令人心头不安。 赵雁觉得晚风很冷,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衣襟,她远远地看着林夕骤然阴沉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夕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指着远处一栋高高的建筑,问道:“那栋楼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赵雁看了一眼,说道:“不是,好像是这几年才刚建起来的,医院扩建了好几次,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林夕缓缓地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那格外酷烈的寒风卷进了肺腑里,让胸腔宛如刀割:“你们就没发现加上那一栋建筑之后,整个医院的格局就是一头高,一头矮,中间还林立着一高一矮的两栋楼吗?如果从正面看这座建筑群,再把它竖起来,你们觉得这个形状像什么?” 赵雁有些反应不过来:“能像什么?” “墓碑。”叶青清清淡淡的话语在晚风中响起,“矮的那一头是碑面,高的这一头是基座,整座医院,就是一个倒塌的墓碑。” 四下一片寂静,就连刮面而来的风都没有带来一丝的声音,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然止息。 赵雁只觉得有一股冷气顺着自己的脚踝席卷而上,爬上自己的脊梁,蔓延上大脑,让她头皮阵阵发紧,额沁冷汗。她觉得喉咙干涩,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虽然力持镇定,张开嘴的瞬间话语却还是染上了几分颤抖:“这、这大概是巧合?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林夕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风水这种东西玄而又玄,但是这个地方会养出恶鬼,绝对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在里面。我一直觉得奇怪,我为什么看不见那厉鬼的实体,现在看来,不是我看不见,也不是这只厉鬼没有成型,而是整座医院都在这只厉鬼的笼罩之下。” 赵雁觉得膝盖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她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涩然道:“……什么意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