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 卫夕坐在凳子上,眉尖不悦地拢成一团,盯着两个占满桌面的大包袱发愁。 流秦方才告诉她,他们很可能会住进锦衣卫营,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在她反复追问下,他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锦衣卫营里是十人一个房,目前缇骑的数量急剧膨胀,不可能给她单独辟一个房间,那也就意味着,她要跟一群大老爷们一个屋睡觉。 这个消息着实有点劲爆…… 古人讲究男女有别,可卫夕顾忌的却是那群室友会不会打鼾。她睡觉比较轻,稍有动静就会醒,若是满屋子的鼾声…… 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一种心理折磨。 “哎……”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抬手解起了两个包袱。 本以为白鸟会有几件飘逸的绫罗绸缎,打开包袱之后,除了几件织锦亵衣和棉布葵水带等女性用品外,全是是清一色的男装,点胭脂水粉都没有,头花步摇更是奢望。 随意翻了翻,卫夕捏着质地上乘的袍角,失望地垂下眉眼。穿过来一直裹着男装,本还想试试古代女子的美衣,这下落空了。 不过想想也是合理,毕竟是职业需要。一个整日杀人放火的密探,哪能跟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似得,就知道描眉画眼、锦衣加身。 一想到未来她将代替白鸟作为一个女汉子活在锦衣卫里,卫夕心头沉了沉,自怨自艾了一会,只能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估计老天在分配穿越身份时,过多的参考了她在现代的性格。 活该。 谁让自己不软萌? 男人手粗,包袱里被塞得乱七八糟,卫夕强迫症一犯,开始一件件的规整起来。其中一个包袱的最下面压着两件皂色短竭以及配套的面罩。 她仔细端详几眼,呦呵,这不正是传说中的夜行衣么? 电视剧里那些裹着夜行衣飞檐走壁的人甚是炫酷,她心头一痒,当下拎起了衣裳准备试试。只听“啪”一声闷响,裹在夜行衣里的东西忽然掉在地上。 “嗯?”卫夕纳罕地歪歪头,猫腰捡了起来—— 原是一个线钉的小软本,打开之后,只见娟秀的小隶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半本,卷头还有标注日期,像是一本古代日记。 突然有一种窥知别人秘密的感觉,卫夕把本子一阖,不打算看下去。可磨磨唧唧老半天,她还是局促地翻开了第一页。 她现在就是白鸟,看一下总没关系吧? 或许会提取到对她比较有利的信息,最起码能了解一下白鸟之前的生活状态,这样也是好事。 本着这个正义坚定的信念,卫夕成功驱走了罪恶感。谁知全篇看来下,她脸色大窘,这还真是掌握了一条重大信息—— 白鸟竟然是指挥使的脑残粉儿! 小半本全都是写的他,什么飘洒俊逸光明磊落,什么君子如玉举世无双,愣是把男神吹成了一朵花。 联想到几天不见的牧容,卫夕除了震惊外,对白鸟的眼光点了个赞。那男人生的眉眼俊秀,妥妥的型男一个,这点倒是没的说。缺点就是内里阴鸷了点,像是个面不对心的人。 看到最后一篇时,卫夕捏着小本的手指僵了一下。 「天宏五年,七月二十三。 指挥使牧容大人命标下三人漏液前往章王府缉查,标下心头大喜,定当竭尽全力,以求指挥使牧容大人高枕无忧。」 在之后,就是空白。 卫夕哑然失神,阖上小本后走到绢灯前,将小本的一角燃了火仍在地上。那小本渐渐化为灰烬,她心里却有些茫茫的,还带着些许酸涩的感觉。 或许白鸟也没有想到,这次缉查竟会如此险恶,让她带着心头那点小秘密魂归天际了。至始自终,都是她在偷偷爱慕牧容,字里行间溢满了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甜蜜。 然而牧容身居高位,断然不会了解到她的心意…… 想到这,卫夕撩起衣角,同情地扫了一眼这具身体。皮肤虽然白皙通透,可并不是光洁如玉,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疤痕挂在上面,有深有浅。 她的眸光随之黯了黯,这些疤痕里总有为了牧容出生入死的证明。但是,当她借用白鸟的身体回到这个世界上时,牧容还怀疑她是细作,不留情面的拷打她。 虽然她可以理解牧容的职业病,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为白鸟鸣起不平来,皱眉冷哼道:“渣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