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澄正打算实话实说,谁知卫夕却蓦然开了口—— “我就知道指挥使大人是逗我玩的。”她一改方才的冷漠,面上笑容宴宴,语速缓慢而悠长:“多谢二哥相助,看来我真要好好请你一场了。” 她眼波真诚,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笑的甚是纯净。君澄睇睨着她,心头的一点疑虑很快烟消云散。 “先养伤,等你好了再说。”他松快的吁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发旋,神色轻柔地叮嘱道:“天色还早,再休息一会吧。” “嗯。”卫夕阖起眼,翻了身背对他,“你昨晚一直都在这守着我?” 又是一阵卡顿,君澄才曼声道是。 她长长哦了一声,倏尔睁开眼,神采清淡疏离,“辛苦你了,二哥。” 断然是假话,她方才留意了,这间屋子只有一张拔步床。若是在这里留守一夜,他那身锦袍怎会这般挺括,连个褶皱都没有。 …… 别拿女人当傻逼行么? 君澄守她一会,见她安稳下来,便悄悄起身,挑了帘子出来透透气。穹窿还有些黑意,檐下挂着的牛皮灯笼随风摇曳,带出的橘色光晕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他呵出一口热气,掖手站在门前。这番差事让他心头愧疚,总觉得怪怪的。他想靠近她,但却不想用这种方式雀占鸠巢,顶着一个不是他的身份。 他专注的垂头沉思,并未意识到有人在接近,直到手臂被人死死抠住后,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青翠一手提着个小碳桶,敛眉抿唇,气鼓鼓的站在他身侧。小巧的鼻尖冻得通红,像是在外面守了许久。 她的手劲不小,发狠似得。君澄错愕不已,微微使劲儿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怎么了这是?” “你胡说!”青翠掐住腰,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音调不由提高了几分:“昨日明明是我家大人陪夜的,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这可是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大人治你的——” 君澄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一个反身带至身前,眼神往寝房斜了斜,随后俯身压向她耳边,冷着嗓子道:“这是大人的安排。别说多,也别多问,小心你的脑袋。” 平日里他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向来躬让有理,这般毫无征兆的威胁让青翠愕然瞪大了眼。 君澄松开她后,她将小碳桶没好气的塞给他,忿忿离开了。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家大人好不容易捞得一个邀宠的好机会,这般功劳怎就平白无故的送人了?难怪大人多年不进女色,莫非是个傻的?! 不行,等大人回来,她非要好好问上一问! . 晌午时分,在府里守了一宿的陈忠过来把脉。 卫夕倚在床围的软垫上等了好一会,见他捋着胡子眯着眼,一副装神弄鬼的老中医架势,不由问道:“这位大夫,我到底怎么样?” 神仙,你倒是快说啊—— “淤血散的很快,年轻就是好啊!”陈忠总算开了口,意态怅然的收回了手,走回圆桌前开起了新方子,“姑娘啊,这段时间不要动武了,多穿些衣裳,天气寒冷,小心烙下病根。多多静息调养,舒缓些的活动是可以做的。” 卫夕点头道谢,讪讪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好好的皮囊被她折腾的快不成样子了,还真是对不起白鸟的在天之灵。 眼见陈忠终于下了诊断,君澄眉舒目展的吁了口气。他接过药方子递给了青翠,后者不情不愿的接过来,眼刀剜他几下,这才愤愤然地随着陈忠的小徒弟去抓药。 君澄没奈何的挑了下眉梢,将陈忠送到寝房门口,揖手道:“陈大夫,恕不远送了。” “君大人留步,若要有事,再差人到医馆叫卑职即刻。” 君澄应了声,待陈忠走远后这才踅身回屋,撩了阔袖,将青翠送来的膳食一样样布在桌上。“芸豆卷,豌豆黄,芙蓉糕,燕窝雪梨羹,抓炒里脊,龙须面,肉末烧饼。”他侧头看向卫夕,“想吃哪个?我给你端过去。” 卫夕虽然精神了不少,但身子还有些乏力,忖了忖,随意点了个芙蓉糕。草草吃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