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罢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一夜温存而已,无妨。” 她脑子发涨,就这么认命了,不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手上使劲推开他。跳下床刚要离开,牧容却急急拉住了她。 “怎就无妨了?”他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连贞洁都不在意,你还是不是女子?” 这话变成了无形的刀子,直直往心口上戳。卫夕愣了一记,怒极反笑,“锦衣卫几万缇骑,里头就我一个女人,你觉得,我还能算女人吗?大家闺秀的烦心事或许是去哪里扑蝴蝶,而我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这颗脑袋,我有资本矫情吗?” 这便是物质决定意识,“贫贱不能移”压根和她无缘! 牧容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微垂眼角,五官挤出一瞬哀凉,让他心头微痛。 卫夕拂开他的手,意态萧然道:“在新营你也算帮我大忙,今儿就算我肉偿了。你功过相抵,咱们扯平了,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的。” 牧容沉默了下,将衣裳重新穿好,这才道:“也就是说,你对我唯一那点感激也没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卫夕缄口不言,移开视线,望向墙上的山水墨宝。 这寡淡的表情让他心头钝痛隐隐,顺着血液渗到四肢百骸里。都说男人寡情,这女人狠起来那才叫一个蛇蝎,软刀子杀人最无形。 “那——”牧容活动了一下手骨,忖了忖,从未有过地讨好道:“怎么才能让你不厌恶?” 这若是厌恶一个人,铁定是有理由的,但时间长了,或许连自个儿都摸不清到底是何缘由了。换句话说,当厌恶变成了习惯,要改?比爱上一个人还难。 卫夕闻言轻笑,“帮我脱离刀光剑影的生活,我就不讨厌你了。” 她本就是无心之说,谁知牧容却轻快道:“这有何难?择个良辰吉日,本官向圣上请旨,迎你入门。” 话音一落,他这才清醒过来,怎就唐突的冒出了这句话呢?脸颊渐渐被点热,他连忙垂下乌黑的眼睫,掩住瞳中异色。胸口接连起伏着,突然渗出的薄汗让他手心黏糊糊的。 须臾后,他笃定的抬眸看她,面上又是一派风清淡雅。说都说了,有什么不可面对的?她屡次说他不是男人,这头要是再退缩,他可是一点威信都没了。 入门? 笑靥略略一僵,卫夕难以置信的觑向他,下意识的捏捏手心,然而疼痛告诉她,她没听错,也不是在做梦。 牧容正座在床榻上跟她大眼瞪小眼,包金的乌纱帽歪着,飞鱼服也穿的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块白皙如瓷的肌肤,整个人显得意态慵懒,眼光确是个凌冽的,仿佛可以看到她心里去。 卫夕被他盯得有些窒息,好半晌才强行镇定下来,心觉他理解偏颇了,便缓了声,呐呐道:“大人美意,我高攀不起,只求给我一个轻松的差事,不杀不戮,让我能应付过来就好。” 这番话当头泼了一碰冷水,成功将他心头的赳赳之火浇熄。牧容如置寒窟,别人生求着嫁入他牧家,她倒是好,屡次回避,莫不是—— 他顿了顿,眼角忽然攀上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哦,你另有心上人?” “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我才不能嫁。”不管他是否出自真意,她倒是得说个清楚:“我不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若是不嫁也就罢了,若是嫁了,两情相悦才能算我功德圆满,对方是个屠夫也无所谓。” 这大概就是她唯一的矫情了。 更何况,白鸟茕然孑立,力单势薄,若是嫁入深受帝王恩宠的牧家,往好里说也只能做个妾室,上头还要顶一世家正妻。这般光景,不是明摆着给她自己找心塞吗? 谈话一下子进入了死胡同,两人就这样无言僵持着。 牧容淡淡的凝望她,面上情绪渐敛看不太真切,没有再做任何表态。 卫夕早料到了这种结局,他性情狠戾,断然不会受制于她。心下也没多少失望,她揖手道:“天色已晚,大人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请大人安排我回营居住,就不在大人府邸叨扰了。” 孟尧和谭岳他们也在那儿,血雨腥风既然避免不了,那就无忧无虑的跟一帮爷们耍去吧,总比在这里糟心强。 她踅身离开,阖门的时候,牧容喊住了她。 “你不愿嫁也罢,锦衣卫血雨腥风,入了本官的府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仇人暗杀了。”他释然的吁出一口气,将乌纱帽摘下随手一扔,“不就是想要个轻松的差事吗?本官给你办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卫夕有些发懵,抠住门沿的手紧了紧,“……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答的笃定,看她的时候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就是不知道小女子之言,可是能信?” 她的厌恶不知不觉成了他难以逃出的怪圈。大抵是心头不甘心,若是不喜M.bjZjNf.com